第19節(3 / 3)

兜頭一盆冷水淋下來,激得籬落掀了被子跳下床抬手就要往那門板上砸。門在此時突然開了,籬清直直地站在跟前:“有事?”

手心裏寒光閃爍,正是捆仙索。

抬起的手硬生生半途改道折回來摸摸自己的鼻子,話也說得含糊:“那個…蘇凡讓我來問問你,那個…明天想吃什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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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清對蘇凡道:“蘇先生客氣了,這幾天就很好,不敢勞先生費心。”

轉而教訓籬落:“別成天盡想著吃,下山時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都忘了不成?”

白天,蘇凡和管兒要去學堂。蘇凡總擔心著家裏,怕他們兩兄弟又生出什麼事。傍晚回家來看,果然,雞都飛上了牆頭,堂屋的牆上有多了些爪子印,籬清捧著茶盅喝茶看落日,而籬落則時不時地被捆了在地上跪著,似被施了什麼法術,連張嘴都不能。晚上脫了衣服察看,背脊上一條又一條交錯的紅印,傷口倒是不深,上了藥再過兩天就好了,連疤都不留,想是留了幾分力的。

蘇凡起先害怕,後來便也習慣了,隻是依舊心疼:天底下哪有兄弟是這麼相處的?

春夏之交天氣甚好,閑了就坐在院裏的紫藤花架下看書。架下擺了一個小茶幾兩把椅子,看書也好聊天也好,乏了就喝杯清茶,均是愜意的。

“這花架倒是精致。”籬清走了過來在茶幾另一側坐下,口中讚道,“先生好雅興。”

蘇凡笑著從書裏抬起頭:“都是籬落弄的。”

邊說邊去看那個正蹲在雞舍前喂雞的人影,隻看見他手臂一動一動,大概是在攪拌著盆裏的黃油和小米,看不見嘴邊是不是淌著口水。

“事先都沒聽他說起,從學堂回來時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東西。”

輕風吹送,架上的紫藤花開得正盛,銅鈴般模樣的紫色花朵一簇一簇聚成一串,悠悠在風中搖曳。

那時還未開花,青色的藤蔓攀繞著黃竹支架,狐狸倚在架前衝他笑眯起淡金色的眼:“書呆子,可別說本大爺盡在你這兒吃閑飯。”

“切,都是用了術法的,又不是全你一個人親手幹的。”管兒冒出來拆穿他。

籬落卻不慌,指著架上的一個繩結大聲道:“這是本大爺親手弄的。”

笑,一點一點在嘴角上顯露出來:“他…籬落他確實對我很好。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為我做這種事。”

“…”籬清看著蘇凡,眼裏的金色似明似暗,“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那個混蛋會為別人著想。”

這邊香油味飄到了隔壁,隔壁王嬸家的雞都聚到牆邊“咯咯”“唧唧”地叫個不停。

“我和籬落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父親說他被族裏的事務糾纏夠了,就帶著母親雲遊去了。很任性的父母對不對?那時籬落還是狐形,我也不過剛成年。什麼都不懂,族裏的事務,籬落的事情,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靠我一個人去解決。我沒有辦法兩頭兼顧,所以…所以很大一部分時間我都不知道籬落在幹什麼。我們是親兄弟,可每次他闖禍我都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往往這個時候,大家都看著我,看著我這個王怎麼去處置他的弟弟,會不會徇私?會不會偏袒?會不會護短?…在獸族中,恃強淩弱,適者生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