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睫毛微微側了臉,他用喑啞的聲音說道:“早在日本的時候,我就感覺我的心理有問題,我曾經為此深感痛苦,不過現在不痛苦了。如果我是變態的話,那就變態好了。”
說完這話,他轉動目光,對著何若龍抿嘴一笑:“隻要我足夠有力量的話,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痛苦的人不會是我,而是別人,比如程世騰,比如程廷禮,比如你。”
向旁一歪腦袋,他笑眯眯的換了話題:“我的口水,味道怎麼樣?”
話音落下,他驟然向後一躲,同時響起了牙齒相擊的響亮聲音,是何若龍猛撲向他,咬了個空。
何若龍是呼哧呼哧的怒視著他了,他卻是毫不動容。手指向下滑到何若龍的腿間,他開口說道:“若龍,我不恨你,我隻是不那麼愛你了。愛你的時候,我願意為了你而死;現在我不會那麼傻了,但是我也不願意讓你死在別人手中。”
然後他又笑了:“我會保護你,你不想死,我就不讓你死;你想死了,我也會給你造一座很好的墳墓,不會把你扔進水裏喂魚。因為水太冷了,想到你冷,我也會冷。”
何若龍死盯著他問道:“我現在很痛苦,你呢?你痛不痛苦?”
小鹿收回手站起身,心平氣和的告訴他:“我已經提前痛苦過了,在天津。”
用一根食指對著何若龍點了點,他開玩笑似的,又說道:“等我晚上過來,打你的大屁股!”
何若龍以為小鹿是故意拿話來羞辱自己,沒想到小鹿走過半天之後,晚上當真又回了來。
小鹿先進了“牢房”,李國明在兵變徹底結束之後又露了麵,穿著一身筆挺嶄新的將校呢大衣,他因為無處可去,所以隻好和張春生成了同僚。沒事的時候往張春生屋裏一坐,他翹著二郎腿嗑瓜子,因為胸無大誌,所以倒也過得安然。眼看小鹿往後院去了,他一邊嗑瓜子,一邊問張春生:“哎,黑子,鹿少爺又過去幹什麼?”
張春生發現自己好像是經常就能煩個什麼人,比如對武魁,比如對李國明,但因還沒煩到要將對方攆出去的程度,所以隻好默默忍受:“不知道。”
李國明遙遙的向他遞了一把瓜子:“你吃不吃?這瓜子炒得可香了!”
張春生緊閉雙唇一搖頭。
正當此時,一名小兵跑過來推了房門,氣喘籲籲的說道:“李副官,師座叫你過去一趟。”
李國明聽聞此言,當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然後跟著小兵走去了後院。小兵走到門口不走了,所以他需得獨自推門進屋。及至一進門,他被眼前情景嚇了一跳:“喲!”
眼前一共有兩個人,一個人是小鹿,單手拎著鞭子站在地中央,另一個人是何若龍。何若龍赤條條的,被繩子捆成了個跪伏蜷縮的姿態,明明是很大的一副身架子,卻是被強行塞進了一把大太師椅中,胳膊腿兒乃至肩膀後背都被繩子束縛到太師椅上了,脖子也被繩子固定在了椅背頂端,隻將一個屁股高高的撅了出去。
小鹿見李國明來了,自自然然的問他:“看我綁得怎麼樣?”
李國明見慣了床上的大場麵,又是天生的會湊趣,這時鎮定了情緒,就立刻陪著笑容答道:“這是怎麼想出來的?都綁出花兒了!”
椅子上的何若龍“嗚嗚”叫了兩聲,因為他是背對著李國明的,所以李國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小鹿堵了嘴。而小鹿緩步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何若龍的屁股。何若龍瘦歸瘦,但屁股大腿全是結結實實的腱子肉,瘦也瘦得慢,沒有立刻成枯骨。
對著何若龍的屁股又拍了一巴掌,小鹿退後一步,慢條斯理的舉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