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恍然一驚,明白自己是著了獨孤錦衣設下的話套,心裏明白這對夏鏡花的定罪之事,容易得罪人,兩麵不討好,趕緊的就衝皇帝行禮,道:“父皇,兒臣失言了,兒臣以為此事有損皇家顏麵,幹係重大,還是由父親憑斷為最佳。”

“即是有損皇家顏麵,那便先讓她去宮中的列宗祠吧,讓她去列宗祠司職清掃,抄錄經文,求列宗原諒。”

太子一聽,立刻就不滿意了,怎麼能就這麼便宜了夏鏡花。

“父皇,這夏鏡花逃婚,犯的可是欺君枉上之罪,當初鬧的滿城風雨,就如此讓她在宮中司職清掃便作罷,隻怕會讓諸多軟皇親不服。”

“方才讓你講,你說要由朕憑斷,現在又變了心意還是覺得是朕斷定的不夠好”

“兒臣不敢。”

“那便先就如此吧,至於論罪一事,緩些日子再做定論吧。今日朕累了,海芳,回宮休息。”

“是。”李海芳趕緊應聲,伸手扶住獨孤宏政轉身。

隨後眾人也都不敢插嘴,恭恭敬敬地行禮,恭送著獨孤宏政回了聖安金殿歇息。

台階之下,夏鏡花聽到了皇帝如糊塗宮斷糊塗案一樣的判定,心中意外之餘,也搖晃著體力不支,伏下了身子。

“夏鏡花……”獨孤璋看到了,忙從九重台階上跑下來,拉著夏鏡花的肩膀叫她。

“劉公公,即是父皇讓她到列宗祠,還愣著幹嘛,趕緊帶下去呀。”太子 站在台上,十分不爽地看夏鏡花,心裏的那些怒氣沒處消,便隻能尋了個小出口宣泄。

“是,奴才這就去辦。”一個尖細的聲音自太子後麵答應著,有麵相陰寒的太監走了出來,帶著兩個宮人下階,就將夏鏡花自獨孤璋手中要帶走。

“她現在病了,晚些時候再去列宗祠也不遲,現在我要給她找太醫。”獨孤璋開口。

“唉喲,五殿下,這可就由不得您了,皇上方才下的令,大夥兒都聽見了,您難不成要抗旨”劉公公仗著自己是太子身邊的心腹,便是對獨孤璋也不太客氣。

“你個閹人,竟敢如此對我說話。”獨孤璋揚手就要去抽那劉公公的臉,卻被劉公公一閃,躲過了。

獨孤璋心頭立刻一怒,揚手就要再打,夏鏡花知道這是這個劉公公的陷井,他是在故意激怒獨孤璋,要讓獨孤璋憤怒,把事情鬧大,落下個不遵皇命的口實。

夏鏡花撐著最後的力氣,抬起手腕,抓住了獨孤璋的手腕,沒太多力氣說話,便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如此。

“五弟,太子所言在理,即是父皇已經有了處置,那你便放手吧。”獨孤錦衣走了下來,溫和地開口。

“四哥,她現在這個樣子,交給這些人,不就是讓她受罪嗎。”

“那也是她自己犯錯在先,怨不得別人,走吧。”獨孤錦衣揮手示意,獨孤璋身後的太監趕緊上前扶了獨孤璋站起身。

“劉公公,你死了嗎,還不趕緊將人帶走,別忘了,好好教教她宮裏的規矩。”太子心滿意得地笑說完,抬著下巴帶著一行隨駕宮人下階離開。經過夏鏡花身側時,他眼中的冷意掃過,帶著陰笑。

劉公公得令,便對夏鏡花沒了半點客氣,兩個太監宮人像拖抹布一樣將她自地上扯起來,夏鏡花因為長期跪著而麻木的腿,現在就立刻傳來鑽心的疼。

“夏鏡花……”獨孤璋全看在眼裏,伸手就要來拉她,她卻搖頭表示不要,獨孤錦衣也從背後伸手輕輕按住了獨孤璋的小肩膀。

夏鏡花被架著帶著,獨孤錦衣看著她,微微點頭,夏鏡花也抿住唇,微微動了動下巴,當是一種默契。

夏鏡花被那個劉姓公公帶走,但卻沒有直接帶去皇城中的列宗祠,而是直接帶去了宮奴院。

宮奴院是什麼是方就是宮裏最下賤,最低等的宮奴們所在的地方。那裏待著的宮人,都是宮裏犯了大罪,或是直接是作為奴隸被收錄進來的,幹的是宮中最粗賤的活兒,吃著宮裏最差的食物,住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差的,在皇城邊最偏遠的地方。

劉公公對這裏輕車熟路,進了宮奴院,但凡遇見的不論宮女還是太監,都紛紛行禮退讓,劉公公一路趾高氣昂地讓人帶著夏鏡花去了一處偏院,院子裏沒有人,院周內全是雜草,中間清理出來一片地方,本就虛弱的夏鏡花就被像塊軟泥一樣丟到了地上,宮人麻利地將這院門關上。

夏鏡花抬頭打量了一眼這院子,見到有一口井,院子對麵是處屋子,把夏鏡花丟下後,那兩個宮人就麻利地進了那處屋子,隨後抬了一隻架子出來,砰地一聲擺到了院子中央,扯掉上麵的麻布,就露出了一架子的鞭子,繩索之類的東西。再後麵就又抬出了一張桌子,擺到架子旁邊,掀開上麵的布,把上麵合放著的布打開,一溜兒的小刀小針什麼的就排排列了出來。

敢情這是處後宮私行所呀,看劉公公這手下的人麻利勁兒,顯然這地方可沒少被人帶進來受過罪,都輕車熟路,駕輕就熟的。

“劉公公,這裏可不是列宗祠吧。”夏鏡花撐著力氣起身發問。

“列宗祠那可是個高貴地兒,你去之前總得淨身梳洗一番,本宮也要教教你在宮中行走的規矩,免得你犯了忌諱不是。”劉公公尖細著嗓音陰笑說著,然後衝後麵立著的兩個宮人一打眼色,那兩個宮人顯得十分領神會意,轉身就從旁邊院子的水井邊拿了裝滿冷水的桶,劈頭蓋臉的就澆到了夏鏡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