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見他,自有我的理由,而我知道你若想要燕王安全出城,他就能安全離開。你幫還是不幫。”
“別忘記,你是在求我。”夏鏡花側看嶽紅衣,冷冷一哼,隨後道:“這樣吧,你跪下來,我就答應你替你交給他。”
“你別欺人太甚。”嶽紅衣曆來心高,哪受過這樣的氣,一拍桌子就站起來怒目看著夏鏡花。
“我就欺負你了,怎麼樣,跪還是不跪。”
嶽紅衣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了,一把拿起桌上的桔花頭釵憤然轉身離開,可才走下兩步台階,她又忽然轉過身來,走回幾步一下撲嗵一聲跪倒在夏鏡花麵前,咬牙道:“現在我跪了,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當年就是因為不想屈當側妃,不惜駁皇室的麵子,可見你是個多心高氣傲的人,可如今你是皇帝身邊的女人,尊寵無比,卻又肯為了燕王向我跪下,足見你是在乎他的,那你為何還要背叛他,為何不肯與他站在一起,而是要站到皇帝那邊,我不信你僅僅隻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我有自己的理由,對燕王隻能虧欠,至於理由我不必向你解釋,你要我跪下,我已跪了,這就夠了。”言罷,嶽紅衣將頭釵放到桌上,提起裙子起身,一刻也不耽擱,轉身大步下階離開。
望著嶽紅衣遠去的背影,她自來喜歡獨來獨往,即使是當了燕王妃,成了太子妃,成了這後宮裏的女人這習慣依舊未變,就像他喜歡穿一身紅衣一樣,總帶著一絲絕決的堅持,夏鏡花覺得,她應該還是對獨孤燕有真情的,否則也不會為了他而來向最恨的自己下跪。
風起了,北方的深秋真是冷呀,夏鏡花攏了攏身上的衣,側過頭朝天際望去,眼角的餘光落在廊下的簷角上。
“來人呀,把這個係到燈籠上,然後掛那處最高的簷角下。”夏鏡花取出一隻金鈴鐺交給一個宮人。
“五姐姐,她來找你做什麼”夏水月看到嶽紅衣離開,自門框後走出來近前詢問。
夏鏡花上下打量著夏水月,輕輕搖晃著搖椅,伸手拉了她在自己旁邊坐下,看著這個年華正好的女子,越發的嬌豔美麗,一時竟有些出神。
不知道怎麼的,夏鏡花就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對三娘於氏的誓言,永失所愛,愛而不得,可如今夏水月安然無恙的在這裏,依舊單純美好,可她的愛呢◆思◆兔◆網◆
“六妹,我帶你離開晉都城好不好。”
“離開去哪“可皇上已經下旨冊封姐姐為皇後了,現在全天下人也都將你當成皇後了。”
“可我不願意。那些都是皇帝和天下百姓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
“皇上不會答應的。”
“是呀,他不會答應,所以我要自己有打算,我想辦法先送你離開皇宮,離開晉都城,這樣我倒不必再顧及其他,待我脫身了就去找你。”
夏水月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什麼,夏鏡花將她這些細微的小表情看在眼裏,但也沒點破,拍了拍夏水月的手背,拉著她繼續欣賞頭頂的湛藍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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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合元年十月,一等侯夏青城在曆時三個月後,終於全成解決了北部駐軍分裂之事。北部駐軍一直由趙皇後的兩個侄兒掌管,七月肅政之時他雖以三萬精兵以迅雷之勢將二人控製,強行接管下了北地駐軍,但其中不乏有心懷不安,時刻準備反撲者。
自七月到十月這三個月內,北部駐軍內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不暴動,或是計劃起事拿下夏青城的人竟不下百次。夏青城這三個月來,幾乎每日都要提防著自己在熟睡之時被人衝進營帳,提防著自己喝的水裏,吃的飯裏有毒,又或是在說著某句話時,忽然就有人突然衝進來要將他拿下奪取兵權。
這一切,在曆經三個月後,終於被夏青城以一場大軍內部的肅清變革而結束,逮捕一千疑似趙氏一族死忠舊部者,全部斬首於軍前,且傳下令去,這些人的家眷將由各州府衙一一核對,全部充為奴籍流放關外。
夏青城從觀於高台之上,烏甲鎧衣,腰間懸壓著的是三尺寒風劍,背後是猩紅的披風在北風中獵獵作響。他目光沉著地眺望著北方,沒有任何表情,聽著高台之下斬首殺人之聲,麵對所有被他召來觀看的軍隊將士,表現出了一個軍統將軍的冷血。
他到底還是踏上了了政治權力的拉距戰中,手執利劍,手染鮮血,而不是從前那個手執折扇,風輕流笑的公子哥兒。
一身青衣短打的小月走上台來,在夏青城旁邊站定,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眺望過去,道:“晉都城來信了,夏鏡花被冊封為後,二十天後行大婚禮。”
“嗯,知道了。”夏青城淡淡的應了一聲。
“現在軍中也沒什麼事了,你若想回晉都城,可隨時離開。”
“嗯,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啟程。”夏青城應著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