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渾渾噩噩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戚纖珞的眼皮動了動，終於睜開了。
以前經常一場手術就十幾個小時，她的胃本來就不是很好，最怕餓著肚子，現在倒好不僅餓了一天還高強度地給人動了個大手術。
真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猝死！
心裏默默誹腹兩句之後，戚纖珞硬撐著要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還在發昏的腦袋。
“虧你還是大夫，自己都這麼虛弱還在到處亂跑。”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刺耳的男聲，戚纖珞循著聲源望過去，在屋子裏的桌邊，一個英氣的男人正坐著，見她醒了之後，將桌上的碗端了過來，遞給她。
等他走進，戚纖珞聞到香味才知道他端的是粥。
她接手接過來，隨口問道：“你妹妹應該醒了吧？”
雖然不知道隔了多久，可是看窗戶外麵依舊是一片漆黑，想來也沒過多久，而她妹妹身上的麻藥也該退了。
“承蒙你的大恩，我妹妹暫時還死不了。”那人瞥她一眼，嘴碎道：“不過我明聖山莊素來恩怨分明，你既然救了我妹妹，也算是我柳少韻的恩人。”
小口小口地啜著粥，戚纖珞心中猶豫了片刻，還是直言道：“你妹妹所中的是從娘胎裏帶來的龍泉毒，這種毒常被殺手塗在劍刃上，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娘應該是懷著你妹妹的時候被人傷過，保盡全力生下你妹妹後離世。”
這毒還是小白告訴她的，她即便是可以用現代儀器給柳少芸將根裏的毒去掉，可是在她的身體裏本就存在著十幾年的毒素無法排除。
仿佛被她一語戳中，柳少韻的麵色有些難看，戚纖珞隨即解釋道：“並非我有意探查你們的家庭隱私，隻是我作為一個大夫必須要告訴你，你妹妹的毒素被她養了十幾年，再加上這十幾年來你們用藥太多，導致她現在外需內空。我隻好將她的藥性與毒性暫時壓製在她的雙腿上，要如何取舍就看你們了。”
“你說什麼？”他對戚纖珞說的話似是似懂非懂。
也不確定要到底明不明白她的意思，戚纖珞直截了當的說：“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們麵前，若是要保住你妹妹的命，就必須將雙腿上的經脈挑斷，阻止毒素上湧，否則半個月之後壓製她腿上的藥性消除，她應該活不過三個月。”
她自己也是女人，自然是明白對於一個十五六歲花季一般的少女來說雙腿是多麼重要，可是這已經是她費盡周折才能想到的辦法，若不是現代儀器，光憑古代這些濃度不算太高的藥材和銀針，早在剛才柳少芸就已經歸西了。
“你回去和你妹妹好好商量一下，半個月後我在京城的同仁堂等你們。”
她言盡於此，至於要作何選擇，就要看兩個人的意願了。
將手裏的碗扣下，戚纖珞徑自出了房間，彼時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戚纖珞找著自己的房間回去。
夜已經到了盡頭，也不知道軒轅寧天到底回來了沒有？
推開房間，乘著屋內最後一點殘餘額燭光，戚纖珞看到地麵上的身影，莫名心中閃過一陣安心。
抬起頭來的時候，連自己也沒能發覺，在她的嘴角上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有樂上揚的痕跡，軒轅寧天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再對比她身上的穿著，戚纖珞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