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小陣法圖以一個縮略版的形式呈現在眾人的麵前,期間的各色山川草木、江河湖海都好似真的一般,做工精細。

在這複雜的地形之中,有兩支軍隊擺出陳列的姿態,似乎是在兩軍交戰,各自擺好了對陣的陣法。

戚纖絡把玩著手裏的青玉瓷杯,所以說這第二道難題其實是一道軍事題?

眼神不由自主的轉到了軒轅寧天的臉上,若說軍隊列陣上麵的本事,在坐的多是文官,即便是有幾個武官在列,基本上也都是曾經跟著他出生入死殺出來的下屬。

眾人的實現不由得聚焦在他的身上,但見軒轅寧天不怎麼說話,反而是饒有興致第撚起了桌上一塊花生酥,淺淺地嚐了一口。

似乎是不大喜歡這股子甜膩膩的味道,也隻是一口之後就再也沒有興致地放下了這塊糕點。

所有的人都盯著他,也真虧他還吃得下去。

戚纖絡心中默默悱腹,若是不知道他本就不是這樣飄然如遺世仙人的人,還真就差點兒信了,他現在之所以擺出這幅姿態來,多半還是在等軒轅皇帝開口。

剛才他已經成功地逼得皇帝開了口,眼下竟然還要皇帝向他示弱,這未免也太不把皇帝放在眼裏了吧?

還是說他也想借著此次和北淵國使節交鋒之事,逼迫皇帝交出兵權,再一並拔出威遠將軍府在朝中的勢力?

“皇弟。”

等了良久,軒轅寧天都沒有要親自出麵的意思,朝中的諸位大臣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惺惺作態,皇帝和戰神之間的明爭暗鬥,在這種局麵上他們又何必多摻和一腳。

軒轅皇帝挽著笑道:“北淵國特地為皇弟擺下難題,難道皇弟不準備大展身手?讓他們北淵國使節看看我堂堂天厲國戰神的威風?”

“那既然皇兄開口,臣弟卻之不恭。”軒轅寧天起身,目光兜兜轉轉又繞到了戚纖絡的身上,他狀似無意間問道:“方才戚府大小姐解決了北淵國所出的第一大難題,尚且有千兩黃金作為彩頭,臣弟隻是一介武夫,對金錢自是不敢興趣,不知道皇兄可否用其他東西作為彩頭?”

這話說的真是毒,軒轅寧天本來就是天厲國的皇室中人,皇家的人為自己的國家爭取榮耀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以至於軒轅皇帝就想直接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軒轅寧天,讓他出麵搓一搓北淵國的銳氣,卻沒想到軒轅寧天竟然用剛才戚纖絡得了封賞一事做文章。

軒轅寧天心裏麵想的什麼東西,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左右一個是兵符,另一個是威遠將軍府一事,那威遠將軍府背上的人命案子焉知不是他軒轅寧天倒騰出來的?所以他才按下這個案子,隻是讓李威不得插手朝堂之事,並未給實質性的處罰。

可是現在軒轅寧天的羽翼早已經逐漸豐滿,朝中竟有一般的武將都已經納入他的麾下,他竟然還想要拿回兵權,難不成想反叛出天厲國不成?

捏了捏藏在龍袍之下的拳頭,軒轅皇帝的神色上依舊是風平浪靜的模樣,他道:“若是此番皇弟能夠解開這個難題,朕就將威遠將軍府的案子交由皇弟去審如何?”

戚纖絡的眼神微微一亮,軒轅寧天竟然能將皇弟逼迫到如此境地,不得不說他真的有那麼點兒本事,趁著北淵國來訪一事,再借著她剛才也討賞了的由頭,逼得這皇帝不得不打碎了含著血往自家肚子裏麵咽下去。

狠!真狠!

為了保住自己手裏麵的兵符,皇帝不得不折損威遠將軍府這顆棋子,他明明知道一旦將威遠將軍府交到軒轅寧天的手裏,必然就保不了了,可是隻要他手裏握著兵權,料想他軒轅寧天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兒來!

軒轅寧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抬步走向大殿中那處方形盒子邊上,踱步之間審視著期間的陣法布局。

這是一圈兩軍交戰時期所用的陣法,為一隊進攻而另一隊則用精密的陣法防守,再反而行之,軒轅寧天自幼在邊關熟讀兵書,再加上鬼穀的資源自然能為他尋來不少奇聞見解的陣法書來,對付這等陣法,他隻是用兩根手指頭,將一隊人馬撥弄向了一處山林之外。

這處山林之中,地勢偏僻且危險,況且叢林之中有頗多猛獸,也正是因為如此留在這一處的敵人是最少的。

他緩緩道:“不知北淵國使者可聽過這麼一句話,參疑‘廢置’之事,明主覺知於內而施之於外,資其輕者,輔其弱者,此謂之廟攻?”

“請指教!”北淵國使者不解。

軒轅寧天接著道:“此處看似絕路,卻是最好攻下之地。依照廟攻之言,不論是朝堂之事又或者是戰場之事,都可以從弱者或是不可能的事物入手,方能反其道而行出其不意之事。”

修長的手指指在這一小隊人馬之前,軒轅寧天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說:“我若是在此處安防幾頭牛或是馬,再在它們的尾巴上幫上一小串鞭炮點燃,再將這些受驚的東西放入山林,敵軍還會不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