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後還有何吩咐?”戚纖珞格外緊張,當時隻是為見太後才說出要送醫典的話,如今該怎樣推脫?
太後盯著她許久,這才開口答道:“並無事可吩咐,隻是……”
她賣關子的樣子與剛才的戚纖珞一般無二,都讓兩人心中如同貓爪撓過一樣,痛中有癢,癢中帶痛。
戚纖珞有些疑惑,若是換了往常,太後早就開口了,如今怎會吞吞吐吐。
難道,她並非是想要向自己索要醫典?
“你可知寧王為何沒有隨征戰隊伍回來,而是傳聞中戰死於南祁國?”太後神情突然凝重,就這樣注視著戚纖珞,目光一刻也不曾轉開過。
這話讓戚纖珞背後發涼,她從未認真想過這件事,或許,它從一開始就不是自己所聽到的這麼簡單?
在去南祁國之前,軒轅寧天就曾說過,南祁國危機重重,他或許不能全身而退,因此戚纖珞才不懷疑他的死因,如今太後提起,她倒是想不清楚了。
他說是要暗中刺殺南祁國國主,又怎會在天厲國大軍壓境之時“戰死”沙場?如今想來,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他……”戚纖珞目光呆滯,仿佛看到了他慘死的模樣,那樣的猙獰,痛苦,讓她忍不住落了淚下來。
“這件事你應該聽說了,皇帝早有打算,派寧王去刺殺南祁國國主,到時自會安排人接應,可如今兩國聯手剿滅南祁國的局麵,又是如何發生的?”太後倒是有興致,滔滔不絕的說著從上帝視角看到的事情經過,每一個字都在狠狠地刺痛著戚纖珞的心,讓她難以承受。
“他是……”戚纖珞眼前一片黑,就在那一瞬之間,什麼都看不見了,整個人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好在身後的丫鬟將她扶住,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她就這樣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勉強能夠看清東西。
這並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巨大的衝擊使她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又是為何會在此處,原本在現代她還不信這樣的事,認為旁人太過於小題大做,如今看來,隻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她知道,這整件事都是皇上策劃,打算將軒轅寧天與南祁國一同除掉,能用時,為棋,無用時,為棄子,取舍不過一念之間,於他倒是清閑自在。
哪怕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宮中的勾心鬥角,她還是不能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冷血的人存在。
“這是何必呢!”想起此事,戚纖珞便覺痛心疾首,她咬著下唇,沉聲說道。
唇齒間蔓延開血的味道,像是鐵鏽,又帶著一絲絲的甜,硬生生將她從思緒之中拉了回來。
不緊不慢從袖口掏出帕子,戚纖珞擦試著嘴角的一抹鮮紅,這時才算清醒了些。
至於太後,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戚纖珞,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說起寧王與皇帝,這兩個於她至關重要的人,太後的臉上不帶半分情緒,仿佛在說從古至今傳下來的神話故事一般,從容淡然,隻有聽這故事的戚纖珞早已經淚流滿麵。
“其餘的不用我說了,你都知道。”見戚纖珞情緒穩定了些,太後這才將這段話畫上了完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