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2 / 3)

由此看來,阿伊努人同克爾特人一樣視槲寄生幾乎能治百病,同古意大利人一樣認為槲寄生能使婦女育兒。克爾特人的觀念以為槲寄生是“萬靈藥”,無病不治,同塞內岡比亞的瓦洛人持有的觀念可以相比。瓦洛人“很敬重一種槲寄生,稱之為韜撥(tob),出征作戰時身上帶著槲寄生的葉子預防受傷,好像那些葉子真的是有奇效的護符”。敘述這一習俗的德國作者還補充說:“非洲這個地區的人們對槲寄生的想法,居然同高盧人的迷信想法一樣,不是很奇怪嗎?這兩個國家的共同的偏見,可能產生於同一根源:無論那些黑人,或這些白人,無疑地都親自看到了這種不在土內生根便長得繁茂的神奇的植物。他們很可能都以為那正是上帝的恩賜,從天降下的神樹。”

克爾特人的督伊德巫師們的信念有力地證實了這個迷信根源的提法。據普林尼報道,督伊德巫師們的信念,認為無論橡樹上生長的任何東西,都是上天所賜,是上帝自己選定了這棵樹的標誌。這種信念說明了為什麼督伊德巫師不用一般刀斧而用金製的鐮刀割下槲寄生並且割時不讓它落到地上,也許他們認為這種天賜神樹一接觸地麵就會受褻瀆而失去神效。督伊德巫師采割槲寄生的儀式可以同柬埔寨的類似情況相比擬。他們說當看到蘭花在羅望子樹上寄生茁長時,就得穿上白色衣服,帶上一個新陶土罐子,在正午時刻爬到樹上,摘下它來放進罐內,讓罐子落到地上,然後用這罐將它煎湯服用,可使人百邪不侵。正像非洲人以為佩戴寄生植物的葉子會使人無災無病一樣,柬埔寨人也認為將寄生植物煎成湯劑,或內服或外洗,也能收到同樣的效果。我們推斷,這兩個地方的同樣觀念的形成,是由於這種寄生植物長在離地麵較高比較安全的地方,似乎給幸運的獲得者提供了可以超脫人世各種災害的安全感。原始人思想中對這樣有利形勢的考慮,事例很多,我們前麵已經談了不少。無論對槲寄生的信念和習俗做法的根源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些跟現代歐洲農民中的傳說故事是相類似的。例如歐洲好些地方規定不許按一般辦法采集槲寄生,必須用石頭將它從寄生的樹上投擲或砸落下來。譬如瑞士阿爾高州的農民認為所有寄生的植物,特別是橡樹上的槲寄生,在一定意義上都是神聖的。他們認為它有巨大的威力,但如果用一般的辦法采它,就要減少它的力量。因此,他們采取了以下的方式:當太陽進入人馬宮、月到朔日,新月之前的第一、第三、第四天,用箭射下橡樹上的槲寄生,並用左手接住。這樣采來的槲寄生能治小兒一切病症。瑞士的農民,像古時督伊德巫師們一樣,把橡樹上的槲寄生說得具有特別的功效:不得用尋常的辦法采它,當它從樹上落下時必須接住,它是治療百病的萬靈藥,至少能治兒童百病。瑞典民間迷信,也是這樣:對具此神效的槲寄生,必須把它從橡樹上射下或用石頭碰下。同樣,直到19世紀上半葉,威爾士的人們還認為要保持槲寄生的神效,必須把它從寄生的樹上射下。

《金枝》 第四部分 巴爾德爾與槲寄生(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