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1 / 2)

床上也會隨時提防著突襲,一整晚都不會鬆開手槍。這也是所謂的糟糕局麵愈演愈烈的後果——如今彭格列家族已徹底分裂成了站在暗殺部隊首領Sivnora一邊的強硬武鬥派及支持現任家族首領Giotto的和解派,造成這種局麵的導火索則是切爾涅家族餘黨。

事情的起源要追溯到半年以前切爾涅餘黨挑起的火拚事件。當時他們占領了卡塔尼亞的一個不小的村莊,用全部無辜村民的性命來威脅彭格列交出彭格列指環——他們大概還認為隻要得到這七枚由最出色的雕金師用世界基石打造的指環,即使失去了首領也能夠東山再起。而Giotto考慮到西西裏不再需要戰火的硝煙,隻能派遣一支由二十人組成的精英隊伍卸下武裝前去和解,沒想到卻險些導致這支隊伍和整個村莊的全滅——如果不是這二十個人都違抗指令偷偷帶上了武備。

盡管如此,這支精英隊伍也損失慘重,而那個村莊內活下的村民亦所剩無幾。

家族內部不滿於Giotto統治的勢力借此大做文章,並且很快就有傳言稱那時暗中傳令讓隊伍預備武鬥的是彭格列暗殺部隊巴利安首領Sivnora——也就是說,Giotto最初的指令差點導致更多的犧牲,可Sivnora避免了這些犧牲。在這次火拚事件結束後的高層會議上,彭格列霧守戴蒙斯佩多毫不避諱地直接指出了這一點,當場不留情麵地指責了身為首領卻作出錯誤決定的Giotto,甚至還不惜重提五年前與切爾涅家族大規模戰鬥中西蒙家族的全軍覆沒,聲討起了Giotto一貫傾向於和解派的作風。

當著高層幹部的麵被自己的守護者指責,Giotto整個過程中都僅僅是隻字不語地凝視著戴蒙,直到會議結束前才緩緩開口,平靜地製止了他的高談闊論,而且並未對他的言辭有任何厲聲責備或是反駁。這種態度得來的是當時在場的Sivnora一聲輕嗤過後突然的大笑。在此以後,意圖推翻Giotto並把其表弟Sivnora拱上首領之位的聲音越來越大,加上就連Giotto的霧守都站在這股逆流的前鋒,反對這個當初組建自衛隊的男人的力量更加猖狂。

眼看著家族內部又要重蹈五年前懷爾德事件的覆轍,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而成立的門外顧問部門當然適時地開始插手幹預此事。

不過門外顧問部門畢竟隻是剛剛成立了五年的部門,就算家族的經濟支持大部分來源於門外顧問,家族內部對於這個平時像是除此以外與家族毫無關係的第三方部門的插手還是有所質疑。好在門外顧問首領阿諾德兼任彭格列家族雲守的身份令他們暫時穩住了局麵,對於趕現任首領下台的勢力半點都未鬆過口,讓武鬥派與和解派的爭執僵持不下,箭在弦上卻也一時未發。

隻是這也同樣令武鬥派將矛頭指向了他,似乎在他們看來,比起Giotto那個仁厚的現任首領,阿諾德才是最難擊垮的敵對勢力中心。

早已對戴蒙斯佩多有所戒備的阿諾德事實上早在多年以前就料到了這一天。他並未與Sivnora有多少接觸,但不難判斷這個男人從多種方麵來說的確比Giotto更適合擔任黑手黨家族的首領。站在阿諾德的立場來看,其實誰成為首領都不會影響門外顧問部門的地位,有資格做首領的人自然不會想盡辦法針對這個絕對有必要存在的部門,因此在這件事上他如果選擇坐山觀虎鬥,等到一切基本成定局時再選擇站去已然要變成贏家的一方才是風險最小的決定——可同時這也違背了門外顧問部門的信條。

在與Giotto單獨交談過後,阿諾德不出所料地沒有從他口中得出明確的態度。

那個金發男人隻是在他離開前鬆開了交疊的雙手,坐在辦公桌後疲憊地朝他勾了勾嘴角露出苦笑,這麼告訴他道:“阿諾德。事實上那一天我叫人傳達給隊伍的指令是……派遣兩個人卸下武裝前往村莊與敵方談判,而且已經讓另一支隊伍埋伏在附近,在出現意外的時候保護村民。隻不過在他們出動以前,去往村莊的隊伍就已經和切爾涅餘黨開火了。

——“當時去傳達這項指令的,是戴蒙。”

語罷,他垂下腦袋,額前鬆軟的金色發絲因這個動作而擋住了他的眼睛:

“下達Sivnora暗令的,也是他。”

他頓了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終於斂下了那強撐的笑意,沙啞的嗓音低沉下來:“我在想……阿諾德,或許戴蒙他已經徹底變了。早在六年前……艾琳娜殉職的時候,他就變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彼時佇立在門邊的鉑金發男人是這樣回應他的,微微側過臉,幽邃的湖藍色眼眸冷靜而果決地注視著他的身影,語調沉穩卻刺耳——“對Demon抱有期待的你,才早該接受事實了。”

接著,他擰開門踱出了辦公室,又將身後的門闔上,把這個金發男人獨自留在清冷的房間裏,徑自離開。

直至今日回想起這一幕,阿諾德都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他明白Giotto的矛盾,但即使Giotto這個當事人沒有給出明確的表態,阿諾德也會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他的目的不是守護這個首領,僅是為了讓他這份與自己相統一的意誌存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