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樵耕讀跟在他後麵魚貫而入,朱子柳將絹帕包的東西交給了一燈,一燈打開一看,卻原來是一隻晶瑩通透、羊脂白玉的玉鐲。一燈有些傷感的看著玉鐲,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黃裳沒有吱聲,隻有看著床上的莫愁,她還沒有醒。
一燈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說道:“今日之事原是我欠她的,你們不可阻攔。”
“師父。”漁樵表耕讀哪裏肯依,一起跪倒在地。
黃裳其實弄不懂一燈的思維,瑛姑本是他的女人,背夫偷漢,不論是在哪個年代,按理說理虧的都是瑛姑,一燈雖然對小頑童見死不救,可那個小頑童對一燈來說就是個野種。這種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要這事兒放在他身上,他也很難說自己當時會不會救那個孩子,雖說稚子無辜,可人總是有屬於自己的情感的,哪那麼容易看破?
“大師為何覺得自己欠了瑛姑?當年是她對你不起。”黃裳知道自己不說,一燈接下來也要將當年之事細說一遍,他早就知道,又何必在聽。
一燈有些驚訝,視線離開玉鐲,看向他,詫異的問:“你知道…?”
“嗯。那年老頑童吃醉了酒,念出了那首詩,我一時好奇,就問了他,他告訴我說,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段皇爺和他的貴妃瑛姑。可小侄當真不明白,老頑童當年雖然是情有所衷,可他和瑛姑總是對你不起,為何大師會覺得是自己對不起瑛姑呢?”黃裳的確是不明白老和尚在想什麼?
一燈臉上浮現出愧疚之色,長長的歎一口氣,茫然的看著低頭把玩的玉鐲,良久方才接著說:“隻為周伯通走後,瑛姑為他生下一子,那孩子被人打成重傷,瑛姑抱著孩子來找我,我一時憤怒,竟然見死不救,至使那嬰兒死於非命。難道不是我對他們不起麼?”
果然是為這事兒,搖搖頭,道:“大師當年見死不救,雖然的確是不對,但大師也是人,總有人的情感,更何況凡事總有因果,以小侄看來,大師見死不救,不過是幫凶,這些年放棄皇位,隱居山野,內心每日受到煎熬,也夠了。要小侄說,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打傷孩子的人哪。”
朱子柳立刻順著黃裳的話,勸慰道:“是啊,師父,瑛姑當年本就對不起你,你又何必內疚。”
一燈搖搖頭,麵有憂色道:“我常常在想,當年我若將瑛姑送與周伯通,後來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黃裳感覺一燈為人心慈手軟,真不像個當過皇帝的人,難道是這些年入佛門,研習佛法造成的?分析道:“那人行凶打傷那個孩子,為什麼不直接打死呢?”
一燈撫須深思道:“我當年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直到幾年後,我不做皇帝做了和尚,遇上歐陽鋒,他打傷了我的弟子,我方才明白。原來那人的目的,是想讓我救了那孩子,使得自己內力全失,那人的目的其實是我,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內疚。”
黃裳頓時無語,怎麼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凡事皆有定數,大師修佛多年還是參不透嗎?何必如此執著。”
一燈一震,愕然的看著黃裳,久久不語。
黃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想了想,道:“大師既覺得對她不起,就此隱居於此,整日內疚,不如把那凶手找出來抓起來交給瑛姑處治,以消她心頭之恨更好。”
一燈卻忽然苦笑道:“那日孩子傷了,她才十八、九歲,卻在短短幾個時辰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