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壓住,兩邊賬簿一對,鐵案難翻!
不知天睿可平安?那天火場之中將他救出的是一個叫莫向南的人,此人氣宇不凡、功夫了得,大火之中不惜冒險深入,一人抵擋數十黑衣將他護衛,事後隻輕描淡寫說是天睿的異姓兄弟,又叮囑他不能逃,要入牢,牢中才能保得一時安全,親眼看著他被官兵抓走才趕去追天睿。
此人城府極深,行事詭秘,隻望他能好好護佑天睿,成其大事……
天悅正一個人鎖眉深思,忽地聽到哐啷啷的鐵鎖聲,抬頭看,門口的小燭照著狹窄的石階,獄卒們正推推搡搡地帶下一個犯人來。隻見那人花白發、精神爍爍,半百之人深陷囹圄竟然還能有笑容,可一看那老頑童一樣的笑,齊天佑驚得撲通撲在牢門前,“陸大人!!”
這新犯人正是金陵按察使陸風,是齊天佑頂頭老上司!哐啷一聲,老頭兒被扔進了旁邊的牢中,獄卒們離開後,齊天佑趕忙爬了過去,“大人,陸大人!您老怎麼也……”
陸風很仔細地瞅了瞅那發黴的草垛子,俯身壘壘平整方坐下//身,“齊大人,這幾日沒來衙門報道,別來無恙啊?”
這種情形老頭兒還是與平日一樣,齊天佑咧咧嘴,“大人,您……您還有心思說笑?是不是學生不省事連累了您?”
“可不?”陸風深以為然,“不把我連進來,明兒你的人頭就落地了。”
“啊??”齊天佑聞言一驚!這老頭兒行事乖張,從來都不把府衙放在眼裏,難不成……“大人,您,您是自己進來的??”
“我老了,眼花,倒沒想著你這麼個每天讀死書的能瞧出這麼大的破洞來。你半夜三更地去封糧倉,不是我按察使司派去的還能是誰?”
“大人!!”齊天佑大驚,“這,這是殺頭的罪過!學生死不足惜,怎能再把大人您……”
“我怎樣?你去封倉是我讓去的,六百裏加急也是我吩咐的,越什麼級?我按察使司直報禦史大人,越個狗//屁級!”
餓了幾天,齊天佑頭一次覺得兩眼冒金星,“大人啊,這一回牽動的是整個江南糧倉,學生我並無把握,刑期已定,你這麼一來,豈非自投羅網、白白送死??”
“嘿嘿……”老頭兒笑,“我才不死呢!有了新供,他府衙明兒就不能開刀。哼,想哢嚓老夫,必須得上報朝廷!雖說……也不一定就哢嚓不了,可好歹能拖幾日陽壽。”
“大人,您……”齊天佑鼻子一酸,頭昏腦脹。
“天佑,就想問問你,你堂上所說可句句是實?何時發現的貓膩,為何不曾跟我說一聲?”
“句句是實!隻是,此事並非是我……”天佑猶豫了一下道,“實則是我兄弟齊天睿以身犯險,把自己的身家都搭進去方探得明白。”
“哦,就是那個裕安祥掌櫃的?”老頭兒點點頭,“難得商賈之人倒有如此膽識。”又轉而問道,“天悅,你們手中可還有旁的證據?”
“證據……在我兄弟手中。”天佑斟酌了一下道。
老頭兒挑挑花白的眉目:“他的裕安祥和宅邸都被抄了,像是也沒找著什麼。”
預料之中,天佑暗暗捏了把汗,幸而天睿精明將賬簿藏在府中,想抄齊府,他們還是有所顧忌,隻是,天睿……
“算了,還有兩日禦史大人該到了,到時候開堂重申,你兄弟若有證據逞堂倒罷了;若沒有,不如不見。”說著老頭兒一歪身子躺下,“睡吧,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了。”
若沒有,不如不見……老大人的話如錐刺心,若是賬簿有失,天睿一定不能現身,遠走高飛,方能躲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