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麵無表情的陳睿,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就在這時,三爺突然開口道:“怎麼,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了?”

安洛皺眉道:“安澤呢?”

三爺笑了笑,說:“先放下槍,不然,我怎麼敢把人質給你。”

安洛說:“我想先見他一麵。”

三爺朝身旁的年輕人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幾個人抓著安澤走上前來,他的頭發淩亂不堪,臉頰被打到臉腫,身上的軍裝也滿是血跡。

看著那個樣子的安澤,安洛的心髒像是被突然揪了起來一樣難受。

安洛著急地問道:“安澤,你怎麼樣?”

一支冰冷的手槍突然抵在了安澤的腦袋上,陳睿站在安澤的身旁,冷冷地說:“把槍扔到地上,用腳踢過來,否則他會沒命。”

“……”

陳睿揚了揚眉,“聽不懂我說話?”

安洛隻好把槍放下來,用腳踢到他的麵前。

陳睿突然揚起唇角笑了笑,輕輕歎息著說:“都說安家大少爺冷靜穩重,沒想到,有時候你居然這麼心軟……這麼好騙。”

他說著,就從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那是安澤的手機,此刻,手機裏正在播放一段模糊的錄音。

“哥哥……”

安洛的瞳孔驀地一縮,“你……”

陳睿笑了笑,輕輕拍拍“安澤”的肩,說:“來,跟你哥哥打個招呼。”

用槍指著腦袋的那個“安澤”突然抬起頭來,衝安洛笑了笑,說:“哥哥,我跟安澤長得像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睿笑了笑說:“七分像,就是臉上塗的藥水難看了點。”

三爺的目光淡淡掃過身旁的兩個年輕人,這才回頭看著安洛,低聲開口道:“你弟弟知道你奮不顧身趕來救他,一定會很感動的。隻可惜,你沒見到他的屍體,他倒是能在幾天之後,見到你的屍體。”

他說著就掐滅了煙頭,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安洛的麵前,輕輕拍拍安洛的臉說:“跟我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安洛,真可惜,你還這麼年輕。”

安洛沉默片刻,才抬頭問道:“……安澤呢?”

三爺微微笑了笑說:“你弟弟他已經回軍區去了。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他沒跟我作對,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倒是你……居然查到徐家去,我可不會讓你死得太舒服。”說著又衝手下揮揮手,“這裏交給你們了。睿兒,你跟我走。

陳睿看了安洛一眼,麵無表情地轉身跟三爺一起離開。

“……”安洛的手心裏瞬間一片冰涼。

早該想到的。

以安澤的警覺和身手,怎麼可能隨便被人綁架?可惜,當時安澤剛剛對他告白,又突然吻了他,安洛的腦子裏亂成一團,根本就沒辦法冷靜思考。

在那樣混亂的時候,接到安澤的號碼打來的電話,又聽到安澤叫哥哥的聲音,所謂當局者迷,向來冷靜的安洛居然也有亂了陣腳的時候,沒有仔細考慮就趕來救安澤。

沒想到,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陰謀。

前世的時候,安洛冷酷而殘忍,他很少失手,哪怕被幾個殺手圍追堵截的時候也能夠順利逃脫,那是因為,前世的他不怕流血,不怕死,沒有任何的牽掛,也沒有任何足以被人威脅的弱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在不同的環境長大的安洛,過了二十多年平靜安穩的生活,他比以前心軟,他有牽掛的人,他有很多想要守護的親人,他也有了致命的弱點。

人一旦有了弱點,就很容易被敵人抓住,從而給予致命的反擊。

如果不是因為安澤的突然告白打亂了思緒,如果不是因為太過擔心安澤而失去了冷靜,安洛絕不會這麼輕易就邁入三爺布置好的陷阱。

被一群人用槍指著腦袋,用繩子綁在工廠的角落時,安洛的心裏突然有些遺憾,他想起安澤之前說的那句話:“如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你也會這樣趕我走嗎?”

如果當時知道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麵,安洛想,他一定不會趕走安澤,更不會動手打傷安澤,哪怕安澤突然而來的告白對他來說太過震驚,他也會冷靜地告訴他——其實哥哥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你一直是哥哥心裏最懂事、最值得信任的弟弟。

聽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安洛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帶著刺的鞭子抽在身上,胸口被抽出了一條條血淋淋的口子,皮膚像是直接被撕裂了一樣,血液順著裂開的扣子不斷往外湧,安洛卻一直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示弱的聲音。

安洛的倔強更加激發了那些人的虐待欲,為首的男人直接扔掉了那條鞭子,換了一條更粗更硬的皮鞭,狠狠一鞭抽在安洛的臉上。

“敢跟三爺作對,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皮鞭又一次抽了下來,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安洛疼得皺緊了眉頭,忍不住想把身體輕輕縮起來,卻被人用力揪住頭發,拖屍體一樣拖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