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者他們漸走漸遠,而我不得不走,是很想就這樣走回到城裏去。路好象越走越長,一直走到了過去那些幸福與傷害。漸入黃昏,彩霞滿天。如果有吉他,多好。我想坐下來彈一曲,即便音再不準,但她在心裏一定是到位的。可惜,此刻我已兩手空空。

所幸在半路上,遇到肖童。她褪去了職業裝,穿一身的休閑,是湖藍的衛衣,淺藍的女仔褲,挎一個大包,頭發……她那漆黑的長卷呢?去了哪裏?她竟然剪去了自己的長頭發,剪得這樣短,短到根根豎起,紮人的模樣。

你的頭發呢?我大聲的問,語氣裏全是責備!

她伸手,中指上掛著一個塑料袋,袋子裏是她的黑頭發。看著她那不屑一顧的樣子,我的心好象被一把剪刀,剪得滿心碎片。可是,我能說什麼?能做什麼?伸手想要去接過那一塑料袋的頭發。可是,她一縮手,全都拿了回去。

我看著空去的手,隻有問:為什麼剪去頭發?為什麼又要辭職?

她冷漠地看我,說:是我自己的事。你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

如果真的不關我事,我就不會問。我說著,攔住她的去路。從包裏取出剛才在公交站牌處的報亭裏買的晚報。報紙上有一張巨大的照片,簡直占滿了報紙的半個版麵。照片上,巨大屏幕裏美麗的肖童下是那個落魄的慌亂無措的歐小溪。標題《才女失聰落魄城下,財女得意穩坐高層》,報道裏心懷鬼胎的人們,用極其惡劣的語言,說三道四著。

不論別人說什麼,我不想你因為我而放棄了你自己的事業,影響你的幸福,我說。

肖童瞥了一眼,甩開我的手,說:你以為我會像你那樣?我不會為任何人放棄我的事業。我像你一樣需要很多的錢。沒有錢,我怎麼養得起100個女人呢?

肖童?

她冷笑,說:我現在是真的幸福。我是從來沒有那麼清醒地知道---沒有愛情,世界會變簡單許多。

我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痛從唇至心,抵達全身,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恐怕應該問你自己。她說,然後表現出一副不勝其煩的模樣,說,我得走了。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看著她假裝出的若無其事,一如最初我的決絕。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不斷地輪回。我交付於她的痛楚,終於回歸到我的身上,是兩倍於最初的痛。

走在前方的她,突然轉過臉來,說:我已經把西西送給胖嬸了。你就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我低頭,沉默。很想告訴她剛才西西逃回來了。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沒有必要了。擺在眼前的局麵,沒有多餘的話語,都沒有意義。隻要她痛快吧,就讓她去放縱她的人生。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也願意回頭,那麼,她還會在原來的地方找到我。

而她再次回頭,從塑料袋子抓起頭發,高舉手臂鬆落手指。鄉間的風從空曠的原野吹來,吹落這長長短短、短短長長的黑發,吹得滿天滿地都是,吹得我滿臉滿眼都是……

131.不是王者,亦可歸來。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10點。

剛走進大堂。就看到薑綺兒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地走向我。

我們在一樓的西餐廳裏小坐一會。

她要一杯清卡,呷了口咖啡,她的手指纖長,指甲修得極短,看起來幹淨整潔。她端咖啡的蘭花指很優雅。的確,唯有她們這樣的兩個女人在一起,才是最美的風景線。很多年前,我看LEs電影的時候,就渴望著這樣的愛情,兩個絕色傾城的美女在一起,才是最為經典最為靚麗的風景。我和肖童,相差甚遠。於是,不得不在心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