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元君本在吃一餐美味的晚飯,毫無疑問,這是珍饈佳肴。
可是當她聽到楚鋒這個名字的時候,她覺得這餐飯有些惡心,她有點反胃。
這世上,有些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譬如親人、愛人、友人。
楚鋒這個名字,之所以讓孽元君如此難忘,那是因為,他是她的仇人。
這個仇,難以消除。
“總算有點事做了。”孽元君咯咯笑了起來,當聖血教全部覆滅時,她心裏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不知道天下之大,自己該何去何從,該去做些什麼。
當她知道楚鋒消息的時候,就像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一般。
找到他,殺死他,這是她的目的。
吳仲子不是很愉快,他看著自己失去手掌的斷臂,心裏早已罵了秦正風一百遍不止。
因為斷手之故,他在南陵更是沒有地位了,和從前的好日子,永遠的告別了。
他恨秦正風,但是他更恨另一人。
他絕不會忘記,是因為楚鋒,他才走上下坡路,混到今天這個慘樣。
想他從前多麼風光,可是現在想想,就感到無比的膩歪。
“楚鋒,你這個混蛋,這次我要你死。”吳仲子咬牙切齒道,嘴中吐出一口濃痰,喃喃道:“染血之日,就要近了。”
楚鋒正在喝粥,忽然打了個噴嚏,心裏奇怪:“我怎麼有不好的預感。”
“楚兄,能否跟我出來一趟?”衛東城走了過來,直截了當道。
“有什麼事?”楚鋒奇怪,他與衛東城並無半分交情。
“有事。”
“何事?”
“你怎麼這麼墨跡呢?”衛東城麵色一冷。
“你怎麼如此不幹脆?”楚鋒嘿笑一聲,回敬道。
“好,我要跟你論個高下,你敢不敢來?”衛東城激將道。
“喲,莫非你不怕挨打。”楚鋒喝掉碗中的粥,摸了摸肚皮,笑道:“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一碗?”
“哼,我隻想給你來一拳。”衛東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靜海樓外,僻靜的湖上,一座樓閣之中。
楚鋒訝道:“你為何要與我論個高下?”
衛東城道:“我可以拒絕回答。”
楚鋒失笑道:“那就遺憾了,我從來不打糊塗仗。”
衛東城斬釘截鐵道:“那真是遺憾,我從來都不是好商量的人,你不出手,我就逼你出手。”
楚鋒目光一閃,心裏奇怪極了,大清早的,衛東城為什麼要與自己一論高下?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故,不過這個緣故他並不知曉。
但是,他也不是容易被人脅迫的人,楚鋒長袖一振,沉聲靜氣的說:“如果你這樣做了,我敢擔保你會後悔這個決定。”
衛東城冷笑:“我會後悔?你實在是不了解我。”
“我沒必要了解你。”楚鋒毫不客氣,一點麵子也不賣他:“逼我出手,那就要準備好以命相搏,而你,毫無勝機。”
衛東城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猛然大笑起來,聲震四壁,倏爾笑聲一收,目光充滿侵略性的看向楚鋒:“以命相搏?我從來都沒懼怕過,如果你這樣說,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楚鋒淡淡一曬:“狂言誰都會說,可是能付諸行動的,卻是少之又少,在我麵前,你連叫板的資格都沒有。”
衛東城雙拳握起,捏的嘎吱嘎吱響:“沒得談了?”
楚鋒背過身去,手背於後:“你且出手試試。”
風吹過,楚鋒的衣袍嘩的卷起,像一條虛空藍浪,上下抽動。
“嗯?”衛東城目光一凝,沒想到楚鋒竟是如此狂妄,在那刹那間他甚至要忍不住出手了,不過他到底是有傲骨的人。
他還不屑於背後出手,這樣近乎偷襲的舉動,他從未做過,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楚鋒,良久,他陡然一驚。
他發現楚鋒雖是靜靜的站著,可是渾身上下卻無半點破綻,似乎無論他怎麼出手,一定不會成功一般。他感受到,楚鋒隨時都可以化作一場風暴,這一股瘋狂的風暴,足夠撕裂任何僥幸。
僥幸無法應對,那麼隻有以實力抗衡。
衛東城不得不承認,楚鋒是一個勁敵,盡管還沒有交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會錯的。
半晌,楚鋒轉過身來笑道:“我不喜歡等待,也不稀罕猜測,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如果你不說,那麼我就走。”
“走得了麼?”衛東城忽然逼近楚鋒:“我一定要和你論高下呢?”
楚鋒眉頭一挑:“沒來由的挑釁,那隻有分生死。”
衛東城本是冷酷的一張臉,忽而嘴角一咧,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你死了?”
楚鋒朗聲一笑:“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