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彥清頂上飛葉驟然變急,呼嘯奔騰,摩擦起煙雲道道,鼻尖淌汗,小臉漲得通紅,顯然損耗頗大。
此時二人一戰,已經上升到真氣對耗之中,若無意外,誰先真氣支撐不住,那麼隻有失敗之局。
“糟了,四郎怕是撐不下去了。”吳舟城微微色變。
千羽飄葉訣,固然輕靈飄逸,遊鬥無雙,又有淩厲迅捷之道。可是此訣本是擅長變化之道,在真氣充沛上,反而不如其他法訣。
秦寒漁也知此理,不過她神情平靜:“未到最後關頭,吳世子不必著急。”
路鴻軒嘴角微露笑意,隻覺勝券在握,忽然他神色一動,察覺到寶鏡的光芒一顫,竟有逐漸壓製不住飛葉法器的征兆。
他連忙真氣加催,試圖要在飛葉脫困之前,將章彥清擊敗。
可是章彥清亦是察覺到變化,反而咬牙苦撐,不多時,頂上便騰起氤氳之氣,滾滾如雲,此是耗力太多的異象。
正在他以為守不住的時候,忽然飛葉一顫,脫離寶光籠罩,斜斜向路鴻軒斬來。
章彥清不禁鬆了口氣,可正因為如此,反而使他有些鬆懈。
路鴻軒暗罵一聲,此時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退卻,第二個便是快速擊敗章彥清,不過選擇第二個,必要受飛葉一斬。
他也是有大決斷之人,眨眼間不到,已是下定決心。
撐起護身大鼎,深吸一口氣,就是並指如劍點出。
點在章彥清護身飛葉上,隻見微微搖晃,可接著如同漣漪般迅速擴散,可是散又複聚,勉強撐住了,路鴻軒再次一指發出。
這一指乃是最強功力所聚,勁力內斂,異象不存,這乃一點突破之招,輕輕點之,以一指觸木穿木,觸石石碎,觸人身,則立見傷亡,非常凶險。
這本是切磋論武,他本不願出此殺招,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要想勝,隻有一指點殺。
章彥清自是認得這一招厲害,連忙大叫:“我認輸。”
路鴻軒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竟會認輸,不過對方既然已經認輸,他也不好強下殺手。
連忙收斂勁力,隻是他此招還沒有練到,收發如意的地步,最後也不過勉強收下五成,真氣逆反,攻其本身,他卻是被自家真氣所震傷,內腑受創,經脈欲裂,一口鮮血從嘴中湧出。
不過就算是隻剩下五成勁力,這一招也不是好相與的,‘嗤’的一聲,將章彥清護身真氣打穿,胸口更是打得稀爛,餘勢不歇的穿透身軀,在虛空留下一道白氣。
風吹過,這才消散一空,給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在他擊中章彥清同時,那飛葉法器也從他脖頸擦過,幸好章彥清身敗,法器失了駕馭,否則必被洞穿喉嚨。
饒是如此,路鴻軒也被驚出一身冷汗。
秦寒漁落入場中,見章彥清雖是重傷,卻無性命之憂,當即略微放心少許,目光複雜,最後施了一禮:“多謝路公子留情。”
路鴻軒喘息一聲,艱澀道:“客氣了。”
陶正宇一揮手,立時有人上去,將路鴻軒扶下去休息。
秦寒漁音色清脆,似一塊寒冰開裂,給人一種清冷之感:“東嶼,秦寒漁,領教道武世家高弟風采。”
陶兄玩味一笑:“楚兄,這小妞是你上還是我上?”
楚鋒嘿然笑笑:“你想上?”
陶正宇笑了笑,拍了拍楚鋒肩膀,緩緩踏入涼亭,步入場中,目光打量秦寒漁一眼,微笑道:“秦姑娘真是人間絕色。”
“沒錯。”秦寒漁淡淡道。
陶正宇一愣,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回答,他哈哈一笑:“姑娘果非凡人。”
“所以你仰慕了?”
“非是仰慕,而是傾慕。”陶正宇灑然而笑,談笑間話語雖顯輕佻,可由他說來,卻是給人一種正兒八經之感。
“亂我心者,死!”秦寒漁俏臉如冰,取出一件古色古香的長琴來,玉手輕彈,一道無形波紋散出,可是卻又消散一空,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陶正宇卻做出傾聽之色,嘴角翹起,微笑道:“果然是好曲。”隨著曲字說出,一名金甲天神持槍憑空出現,神威凜凜,照著他腦門子刺下。
他打了個響指,卻發出擂鼓之聲,轟地虛空生浪,金甲天神土崩瓦解,他瀟灑一笑:“能亂姑娘之心,陶某福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