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還是燙的,而周昂月卻早已感覺不到疼痛。在這世上,有哪對朋友經過這種事後還能延續友誼?不僅再也不能做朋友,恐怕還要變成仇人或者陌生人。
小宦們費力的前後拉扯,額頭鼻尖沁出汗來。那元太監幾乎已到極限,他的瞳孔開始渙散,眼皮漸漸合攏,眼看就要倒下。還是管事太監眼尖手快,抄起一個燒紅的烙鐵往元太監後背伸去。火燒皮肉發出嘖嘖之聲,元太監喉嚨‘呃’的一聲已是他唯一能夠發出聲音。巨大的疼痛使他開始渾身發抖。
周昂月下]體血流如注,褲如血服,真真是慘不忍睹。那些站在不遠處的太監侍衛膽子小的根本不敢去看。隻有李暄宇瞪大了眼睛將這情景一覽無餘。紅林看到這裏,心裏早已失衡,隻強忍住情緒不令人看出異樣。管事太向青年皇帝急忙奏道:“啟稟陛下。罪人元喜光已無法堅持,請陛下明示。”
☆、第五十二章原罪下[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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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太向青年皇帝急忙奏道:“啟稟陛下。罪人元喜光已無法堅持,請陛下明示。”李暄宇眼看如此慘景,無動於衷,扯著嘴角冷聲道:“帶下去罷。”
管事太監轉頭便要吩咐小宦將元太監帶走。正在這時,那元太監突然張開了眼,回光返照一般發力掙脫了小宦就向牆壁撞去。一聲悶響,再回過頭來已是滿麵淌血。那血是從元太監額頭上流下的,元太監的額頭已碰出一個血洞。
元太監的血雖然沒有濺到周昂月臉上但卻濺到了他的眼中。他的姿態和他的眼完全不同,他的姿態肮髒下賤,而他的眼依舊清澈透明。此時他的眼紅了,有淚似無淚,遠遠的去望元太監。元太監馬上就要死了,身體順著牆壁到了下去,用最後的力氣撐起一條眼縫,那夾雜著迷戀,溫柔,心痛,仇恨的複雜眼色月光般照在周昂月身上,並且一點一點淡去。仿佛看見他的淚又仿佛看見他的笑,他的嘴角哆嗦著,似乎是說了什麼。他用口型說出了人生中最後的幾個字——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為你假傳聖旨,隻因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為你拒絕出宮,隻因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周笑庭。
周昂月怔怔的看著元太監由活人變死人,生命的氣息終於消失。他狂吼出聲,淒厲悲愴的喊聲傳到很遠。囚室眾人亦被驚住,管事太監去探元太監鼻息,探畢稟報道:“陛下,罪人元喜光已經死了。”李暄宇不忍去看死去的元太監,伸手掐掐眉尖,歎道:“燒了他的屍身,將骨灰送回原籍。”又道:“帶周笑庭的第二個朋友。”管事太監領命執行,不會幾個小宦架著一人走來。那人身材頎長,步態婀娜,隻是腦袋套著黑布不知麵目。
☆、第五十三章情人上
當初那件容昭儀投毒案,使得皇帝的貼身太監張喜生從內務府總管之位頓時變成大罪人階下囚。張喜生的案子判了個‘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最後落得秋後問斬的結果。行刑當日元喜光曾去過天牢,給昔日的同僚送去最後一頓美餐。
精致的小菜,陳釀的美酒,均盛載金箔器皿之中。元太監蹲□,親手斟滿金樽遞送到張太監手上:“喝下這杯酒,你就不要怨恨任何人。安靜的走吧。”那張太監鶉衣百結,頭臉肮髒,手腳上鐐的地方都已磨破生繭。他顫唞著接過這杯酒,送到唇邊卻沒有喝下,突然一揚手將酒水潑到元太監臉上,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
元太監知他嗓子已毀,抹了把臉歎息道:“喜生,你我從內子院就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直到現在你也是我親密無間的朋友。隻不過我們跟隨了不同的主人,我們隻是權勢的走狗。喜生,你就不要怨恨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