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永鋒的話一出,嚇壞了黑晨鬆和夏淩歌。他們死也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是當年使用禁咒的黑虞!這男人最多也就是三十歲,溫文儒雅的風度,清秀俊美的容貌,哪裏是一九二幾年出生的人?
黑虞的臉上總是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他看著黑永鋒,說道:“我沒有換肉身,這是我本來麵目。想想也對,你母親生下你那一年,我已經離開家了,你並沒有見過我。”言罷,他扭過頭看了看結界中祭靈師們的屍體,很平靜地說:“永鋒,把孩子們的魂魄放出來吧,我會送你去輪回。”
黑永鋒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也拒絕接受。在他的一生中,父親留下的隻有惡咒和痛苦。他的兄弟,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一個個都因為黑虞的惡咒而慘死。他最愛的大哥,死的時候連具全屍都沒有!他最疼惜的兒子,死的時候麵目全非!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黑虞!的
在決定抹殺祭靈師一族那一刻開始,他便舍棄了人性,舍棄了人性的人怎麼還會有父子親情?但是,黑虞的出現還是讓他痛苦不堪,他這一生為了什麼而拚搏著?染指邪術舍棄人道又是為了什麼?他要改變這一切,他要黑家所有人都成為普通人,他要掐斷祭靈師的靈根,他要讓一切重來!耗盡了一生的決定,怎麼會為了這個拋妻棄子的男人而罷手!
突然襲來的陰毒直奔黑虞,黑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黑色的粘稠物把自己包裹在裏麵。夏淩歌和黑晨鬆雖然擔驚,卻也料到黑虞不可能就這麼死了。看著瘋狂的黑永鋒一次又一次把陰毒增多,不消多時,蠕動著的陰毒安靜了下來。黑永鋒也因為耗盡法力而癱倒在地。
沒有人知道陰毒裏的黑虞到底怎麼了,也沒有敢上前一步。
時間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消耗掉幾分鍾,眾人麵前的陰毒開始漸漸潰散,當陰毒完全散去,裏麵的人竟然毫發無傷。他仍舊漠然地看著黑永鋒:“李修隻是我當年的警衛員,誤入惡鬼道,你騙了他說這裏的陣法可以讓他轉生為人,冥冥之中你又欠下了一筆債。我沒有最後一次機會可以給你,作為父親,我隻能淨化你身上的陰毒,你生前的罪孽去地獄慢慢償還吧。萬萬年後,你會重新為人。”
看著黑虞伸向自己的手中有著七彩色的光芒,黑永鋒幾次想要發起攻擊都被那光芒所擊潰。他怨恨地看著黑虞:“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要殺我?那為什麼不早點動手?”的
“我無意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如果不是祁宏那孩子在心中呼喚我,我不會現身。”
“那你來幹什麼?看著被拋棄的兒子怎麼殺人?”的
“我堅持活到現在,隻為了一件事。你們的業障,該有你們自己了解。”
稍稍恢複一些力氣的黑楚文聽了黑虞的回答恍然大悟,吃力地說:“我在地下發現了烈士靈位,是你,是你放的?”
黑虞點點頭:“這裏是天地靈氣最精純的地方,我把戰友們的魂魄存放在這裏讓他們吸納天地靈氣,可以早一些時日進入輪回轉世。那個陣法,不過是我用來打開輪回道的一個陣法罷了,任何其他作用都沒有。”
原來,山上那個原以為是召喚邪靈的陣法是黑虞留下的,那麼,與旅館裏被封印的那個房間裏的陣法相結合,才是完整的一個陣法。難怪自己看不懂那是什麼。想到這裏,黑楚文察覺到一些有不對的地方,便問:“你把他們的魂魄放在這裏了?那那個古木裏的是什麼?”
黑虞轉回頭看著黑楚文,笑道:“那是一個修煉了千年的榆樹精,沒有逃過天劫而被打回了原型。若不是如此,罔象豈會一直跟到都市去。我擔心永鋒的邪術會把睡眠中的榆樹精喚醒,便封印了它。不過,它似乎很喜歡你呢,楚文。在山頂那一晚,它救了祁宏,想必也是要幫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