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呢?” 東方咎背影僵了一下,停頓片刻,突然回過了頭, “看!這玩意兒好玩麼?我戴著好不好看?” 手裏捏著她當初帶著的那個金麵具,覆在半邊臉上,襯著垂落的長發,十分的駭人。
天曦立刻睜大了眼,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手裏的托盤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碎裂聲。
興奮的咎也被天曦異常的反應嚇住了,呆愣在原地,拿著那個麵具,莫名其妙的看著天曦。半晌才眨眨眼,囁嚅著: “怎麼了……” 這個麵具天曦親手自咎的臉上摘下來以後,就收在了自己這裏。後來諸多紛繁的事情,都隨身帶著,從未離手過。雖則不曾離手,畢竟睹物思人,是多添傷感的東西,也就不會時時拿出來。卻沒想到被東方咎翻了出來。 往事浮現,本就隱憂重重的楚天曦愈加心亂。 幾步走到床邊,從咎手裏幾乎是半奪過了那個麵具,往原來放它的地方掖。天曦皺著眉,不去看咎,也不說話。 東方咎不明就裏,也沒覺出什麼太嚴重的狀況,卻是知道天曦不太歡喜。伸手攥住她的腕子,側斜了身探過去看天曦的表情。薄薄的唇線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半玩笑半認真的道:
“天曦?” 楚天曦停了手上的動作,飛快的看她一眼,垂下眼簾,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東方咎借勢在床沿上坐下來,圈了天曦也在懷裏坐著,下巴擱了她肩上揉著蹭著,舉動裏滿是溫柔親昵,也不再去追究麵具的事了。 天曦有點失神,偎在咎的身上,腦中來來往往盤桓著很多與那個麵具有關的事情。咎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抱著她溫存了一會兒,開始不老實起來。把吻落在她脖頸上,輕輕的噬咬,細細的吮xī,點點向上,挑起舌尖逗弄幾下小巧的耳垂,順勢整個含進口裏。酥|麻微癢的感覺刺激的天曦輕輕抖了一下,醒過神來一樣偏頭看咎,卻正中下懷,被促狹的人將嬌唇掠了去,手也得寸進尺的往衣襟裏麵探去。 帶著點迷怔,也有些無措,天曦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推阻,由著東方咎挑落銀鉤放下了幃簾。黯淡下來的光線裏麵,清亮的眸子閃爍,溫柔的靠近擁緊了她。空氣熱起來,身體的溫度更高,輕薄的衣衫此時也覺得多餘繁累。然而尋著舊日的習慣劃開中衣的紐襻後,楚天曦撫上熟悉的身體,卻毫無準備的觸到了東方咎滿身斑駁的傷疤,不再是細嫩柔滑的肌膚,凸起陷落,皮錯筋連。模糊視線裏,慘烈的傷痕卻再清晰不過,不容許楚天曦有著毫微的閃避。 手開始難以自抑的顫唞,指尖落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印記上,如同撫過叢叢的利刃,紮出看不見的鮮血淋漓。楚天曦軟癱進床褥裏,再沒有了一絲力氣,連回想往事的力氣都沒有了,每一處醜陋的疤痕都在昭然若揭,那曾是怎麼樣的撕裂殘害,骨肉怎樣扯碎,鮮血怎樣噴湧,眼前的人怎樣去熬過一天天煉獄般的日子。她造成了所有的一切,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
曲起手臂,天曦圈緊咎的脖頸,貼著她的臉頰,哽咽的喉間含糊的發出些錯亂的音節。咎的吻依然溫存,手在天曦赤摞的背上輕柔的撫過,偏過頭尋著香唇,時而深,時而淺的一下下吻著。歉疚與心疼讓天曦不知該怎麼去補償,唯有呈上自己,全無保留的回應著東方咎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