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顏再繼續:“長孫明月……”
長孫明月微微一愣,不由得鬆開了幾分她的腰身,輕輕垂眸,見她同樣正柔柔的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怎麼?”
武青顏笑著搖了搖頭:“隻是想讓自己覺得真實一點。”
有一種疼,讓你哭不出來,喊不出來,卻能疼的你難以呼吸,就好像現在,長孫明月聽著這極其平靜的一句話,渾身上下疼的卻早已難以附加。
“對不起……”他傾下了幾分身子,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曾經的他,是那麼的想要帶給她她想要的幸福和安定,他從沒有想過要傷害過她,可是到了最後他才發現,原來竟然是他把她傷害的最深。
武青顏淡淡的笑了:“何必說對不起?你並不曾對不起我任何……”
長孫明月捲翹的睫毛顫了顫:“青顏,對不起……”
現在,除了這幾個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讓她覺得舒服,讓自己覺得舒服一些。
武青顏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撫摸上了他愈發清瘦的麵頰:“長孫明月,我確實是怪你,但更多的……我是心疼你。”
長孫明月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知道,他怎麼能不知道?
武青顏聲音很輕:“你知道就好,所以多餘的話真的不需要說了,因為你欠著我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可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傀儡帝王,唯一能夠償還的就是你的餘生了,所以我這次來是打算和你研究一下,如何才能讓你平穩出宮,然後安安心心的在我的身邊,用你餘下的生命去償還你欠我的債。”
長孫明月莞爾的笑了,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你想要如何商量?”
武青顏知道自己現在在這裡的時間有限,所以她以最簡短的方式,告訴了她已經和公孫政還有長孫子儒等人上了。
長孫明月並不覺得意外,隻是他在聽聞武青顏想要救他出宮的時候,忽而愁眉不展:“想要離開這裡其實很簡單,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齊的江山就這麼落在了她的手中,養育之恩可以抵過殺母之仇,但父皇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江山,又怎麼能便宜了她?”
“況且,就算我真的能夠放下,你和我出宮了之後,她又怎能罷休?你和我都清楚她的性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會讓你我太平。”
長孫明月擔心的,其實也正是武青顏所擔心的,但是她一直沒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長孫明月,你還打算要這片江山麼?”
長孫明月搖了搖頭,雖然語氣很輕,但其中認真的口氣卻不容許別人質疑:“這片江山本來也是打算暫借之後還給皇兄的,青顏,我寧願我承認我輸了這個天下,但是我不想去承受我輸了你。”
對於這個皇宮,他再瞭解不過,就算天下太平了又如何?他如果站在頂端的話,始終不能給武青顏她想要的生活。
帝王不能獨**,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因為朝政之中有一半的關係是要靠著後宮來維繫的,況且大齊的後宮更不能子嗣單薄,那是對老祖宗的不敬。
這個天下,並不是非他不可,但他的人生,卻偏偏非她不可。
武青顏其實隻不過是想問問長孫明月心裡的真實想法,然後才好考慮下一步,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心暖的同時正想埋汰一下他也有煽情的時候,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長孫明月!”她急切的拉住了他的手,“你們這裡的人,是不是都特別特別的迷信?”
長孫明月雖然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但卻還是點了點頭:“確實。”
武青顏眨了眨眼睛,搜地奸詐的笑了:“我有辦法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其實早就知道,隻是不想承認!
信仰,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有的時候,這種東西可以強大到塑造一個人,或者是摧毀一個人。
武青顏是個無神論者,所以以前她並不知道信仰這種東西可以如此的神奇,但是自從她隨著武博弈去了軍營之中才發現,原來想要拉攏人心,塑造信仰便是關鍵。
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和熹貴妃鬥,但若是她能夠發動百姓的話,也許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長孫明月在大致聽了她的描述之後,皺了皺眉:“青顏,你可曾想過,若是你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濮陽元老那邊該如何交代?”
濮陽元老對於武青顏的疼愛是連他都要看在眼裡的,如今要是讓濮陽元老知道實情的話,恐怕他老人家會很難承受得住啊!
武青顏也不想如此,但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長孫明月,你比我更清楚要想得到就勢必要先嚐試失去,但是我保證,我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挽留和濮陽元老的親情。”
“窸窸窣窣……”
院子裡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長孫明月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些太監要來取貴嬪了。
“你辦事我放心,你切忌,三日之後她會拉著我一同出宮祭天,以安撫百姓的民心,若是你真的打算動手的話,那個時候便是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