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了,將還在昏迷的貴嬪抗在了肩膀上之後,又認認真真的看了他幾眼,這才豁然轉身離開了寢宮。
長孫明月臉上的笑容,隨著武青顏的消失而慢慢消退著,他知道,武青顏這個計策是現在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這其中的危險卻也是未知的。
如果……
這次她真的能夠和他逃過一劫的話,他發誓他再不會參與任何的爾虞我詐,隻帶著她遊歷各國做一對神仙眷侶。
夜,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武青顏在將貴嬪交給了其他的小太監之後,以上茅廁為由,按著原路離開了皇宮,不過她趁著夜色並沒有回到公孫政的偏宅裡,而是直接去了濮陽府邸。
對於這個地方,她的印象並不深刻,因為總共算下來她才來過幾次而已,隻是,當時隔幾個月之後,她再次站在府邸的門前時,並不覺得陌生,反而覺得異常的溫暖。
此時的濮陽府邸,真的像公孫政所說的那般,外麵圍滿了官兵,武青顏站在街道的對麵望了望,隨後轉身拐進了巷子,摸索到了濮陽府邸的後院。
一個箭步攀蹬上牆麵,她輕鬆的越過了高牆,月色朦朧的院子裡靜悄悄一片,顯然這裡應該是濮陽府邸的後花園。
因為時值深夜,府邸裡的屋子基本上都吹滅了燭火,武青顏原本就忘記了濮陽元老住在哪個院子,如今走了一圈見都是一片漆黑,更是兩眼發懵。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見不遠處的前麵有燭光晃動,她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朝著那處亮光的院子摸索了去。
這個時候能夠點燃燭火的肯定不會是奴才,因為奴才沒有這個權利,而至於府裡的其他主子就好辦了,哪怕是那幾個不爭氣的偏房都可以,她都有辦法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幫著她通風報信。
站定在窗外的同時,武青顏正想要伸手將窗戶紙捅破,卻見虛掩著的房門忽然由內向外的被開啟,一個年邁的身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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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顏看著那抹熟悉的影子,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發酸,在她的印象裡,濮陽元老雖然年歲已高,但卻仍舊意氣風發,可是現在,才短短的幾個月不見,他卻好像是一招老了十年一般。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濮陽元老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濮陽元老瞬間老淚縱橫,不過他畢竟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對這種大喜大悲已經習慣,不動聲色的對著武青顏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又走回到了屋子裡。
武青顏追隨著他的腳步朝著屋門走了去,順著濮陽元老留下來的縫隙鑽進了屋子裡。
才不過是剛剛雙腳邁過了門檻,濮陽元老便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的兒啊!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武青顏看著濮陽元老那溼潤的眼眶,心裡也是極其的難受,帶著一種彷彿真的是女兒一般的虧欠,她緩緩彎曲的膝蓋,跪在了濮陽元老的麵前。
濮陽元老一愣:“你這是……”
武青顏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認認真真的喊了一聲:“爹爹。”
不知道為何,濮陽元老對武青顏的這聲爹爹似乎很是驚訝,又很是感動,拉著她的手就要讓她起來:“起來說話,地上涼。”
武青顏卻搖了搖頭,跪在地上揚起麵頰,看著濮陽元老的眼睛,沒有半分閃躲的又道:“對不起,我騙了您。”
她真的是一鼓作氣的將她是如何和長孫子儒商量矇騙濮陽元老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來,簡直是比當年寫畢業論文還要認真。
當然,其中考慮到了濮陽元老年歲大的因素,她不由得圓滑了許多的詞彙,儘量讓濮陽元老能夠接受一些。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早已摸索到了自己腰上的針包,她想好了,隻要濮陽元老一個承受不住的倒地不起,她便馬上給他施針。
隻是,在她做足了準備,在她講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濮陽元老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怒意,生氣,失望或者是難過。
他很平靜……
對,平靜。
這下,武青顏不平靜了,不禁小心翼翼的問:“濮陽元老,您怎麼埋怨我都好,想打想罵都可以,我知道欺騙您是我錯了,但當時我真的已經無路可退。”
濮陽元老,在武青顏的心驚膽戰之中,終是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一直將她拉到軟榻,讓她安心的坐在自己的身邊,才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武青顏不明白:“知道什麼?”
濮陽元老嘆了口氣,緩緩道:“雖然我的女兒離開了我很多年了,但是我卻有一個身為父親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靠著感覺就能感覺出來。”
如果從大夫的角度上講,從科學的角度上看,武青顏會覺得這一番話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莫名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