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以安撫為主,溝通為輔,所以先穩住他才是正理。
夏景顏現在有點像驚弓之鳥,隻要是什麼男人一挨邊他立時繃緊神經,好像隨時都要作戰似的,眼見夕蘭明裡暗裡的安撫自己,隻好憋著一口氣佯裝沉默。
隻是誰也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燁弘棉下了朝在內廷休息的院子換下朝服,帶上準備好的禮物就往夕蘭這來了,憑他八麵靈通的耳脈早就知道柳父今天會到,想著一定熱鬧的不行,腦袋削個尖的紮了進來。
燁弘棉今天一套寶石紅的祥雲錦袍,腰間墜翡翠玲瓏玉珮,綰髮束鳳須金冠,暗紅的髮帶與兩綹髮髻自然的披散在兩間上,步伐灑脫,一臉笑靨的走了進來。
均柳父等人連忙笑著起身相迎,「紅棉,老夫剛剛還在念叨你怎麼沒到,這就來了,還是你知我的心思,嗬嗬……。」
黃父與林若楓恭謹的向燁弘棉行禮,「右相大人!」
燁弘棉先是客氣的扶起黃父二人,「不必多禮,二位長輩請坐!」舉止沉穩大度,倒好像是來了他們家坐客似的,接著他才笑的一如往常,挨著柳父的身旁關切的問長問短,兩人熱絡的好像親生父子,眾人看了這一奇觀無不暗暗乍舌,就連夕蘭都不曉得燁弘棉咋就和爹爹這樣交好呢?奇了怪了!
耒夏景顏的臉色可以用暴風雨前烏雲壓頂來形容,陰翳不見一絲光亮,望著燁弘棉的後脊背都要戳出一個洞來了,夕蘭隻能無奈的歎氣。
燁弘棉獻寶似的對柳父道:「伯父,我最近得了離樂的樂集,棉兒知道伯父喜歡,今個兒給您帶來了。」說完轉頭吩咐道:「緣兒,把我為伯父準備的禮物拿進來。」
那小奴跟著燁弘棉進來,站在廳門口候著,聽見自家主子吩咐連忙講準備好的樂集抬了進來,眾人側目看去,隻見那小奴吩咐兩個小廝抬上來一個木箱子,箱子打開,裡麵是規整劃一的樂集,正是當世著名樂師離樂所著。
柳父滿眼驚喜,快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拿出一本翻看,嘴角漸漸勾出笑,高興道:「確實是離樂的手稿啊!紅棉知我心,紅棉知我心啊!」
夕蘭緩緩起身,她自打來到異世就從未見柳父有過這樣明媚的笑顏,即使自己陞官納夫他也隻是那種欣慰的笑,這樣的神采奕奕就像是未經世事的少年郎,她的內心動容不已,血濃於水,就算換了靈魂,她仍然是他的女兒,她更希望柳父能每天都如此開心,而不是把自己壓抑起來,三十多歲就已顯現老態龍鍾。
「爹爹看什麼呢?」她走到近前輕聲的問道,順著柳父的目光望去,書頁上有樂詞,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標注。
柳父難抑製內心的激動,喜道:「這些是離樂的手跡,蘭兒你看這首『桃李芳菲,雨潤紅自嬌』,妙!妙啊!你再品品這音律,輕快俏麗,媚而不俗,確是好曲子啊!」
夕蘭掃了兩眼,腦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轉頭問夏景顏:「那日我看清風舞袖,體態唯美,比起女子柔韌中多了一絲飄逸,確實讓我大開眼界,不知道我鳳國還有誰能與其齊名?」
「女子?蘭兒見過女子舞袖嗎?若那樣倒是大開眼界才是!我鳳國的舞師皆是兒郎,那個清風也就是在民間有些虛名罷了,若論樂才雅士,詞曲人就是這樂集的著作人離樂,歌舞應是宮廷樂坊的戀竹。」夏景顏冷著臉隨口應道。
夕蘭聽完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眼珠一轉,走到夏景顏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夏景顏聽完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毛,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最後嘴角竟勾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