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醉倚欄杆,望向滿天繁星,如癡如狂地仰天大笑起來。
鍾意在閣子中酩酊大醉,直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朦朧,就看到頭頂一團紅紅綠綠的什麼玩意兒晃來晃去,不由得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哎喲!”九苞被冷不丁撞到腦袋,疼得大叫,“堂主你醒了?哎喲,你練過鐵頭功嗎,疼死我了!”
鍾意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團紅紅綠綠的竟是九苞分外妖嬈的唐妝臉,頓時覺得眼球受到一萬次攻擊。
捂著眼睛,啞聲:“大膽九苞,你離本堂主那麼近,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貌?”
“什麼眼神兒?”九苞怒道,“我來看你是不是死了!”
“混賬!”
九苞拿出一個小竹筒:“既然沒死,就看看這個,盟總來的加急密信。”
鍾意宿醉初醒、頭痛欲裂,瞥一眼小竹筒,揮揮手:“讀給我聽。”
“哦,”九苞老老實實拆了竹筒,拿出一張小紙條,上下掃一眼,驚道,“繡春堂的龍堂主瘋了。”
鍾意皺眉:“他在龍夫人死的時候不就瘋了嗎?”
“後來魔穀餘孽伏誅,他又好了呀,人家回廣陵的時候還來跟你道別的呢,”九苞撇嘴,“哦,隻不過你醉成一灘爛泥,扶都扶不起來,他就走了。”
鍾意伸著四肢攤在榻上,不高興地嘟囔:“三天兩頭發瘋,他未免也太脆弱了。”
“盟主讓你去瞧瞧呢。”
“我又不是大夫,瞧了有什麼用?”
九苞將紙條扔到他的臉上:“你愛去不去。”
鍾意抓下紙條,讀完上麵行雲流水般的小字,發現是令他代替正在閉關的盟主去金陵參加不醉酒坊一年一度的白衣夜宴,順道去廣陵瞧瞧那位脆弱的同僚。
鬱悶地歎一聲氣:“九苞,你堂主我是這天下最怕麻煩的人,可偏偏總是遇到麻煩,這大概就是強者的苦惱吧。”
“……誰說你算強者?”
“難道我是弱者?太好了,”鍾意瞬間病歪歪地伏在竹榻上,氣若遊絲道,“本堂主身嬌體弱出不了遠門,讓盟主派別人去廣陵吧。”
九苞抓狂:“好好好你是強者你最強壯了,我的好堂主,請你趕緊上路吧,萬一龍堂主跟馬門主一樣也嘎嘣死了,你腳程快點兒還能趕上吊唁。”
“你這吐不出象牙來的混賬玩意兒!”鍾意罵了一句,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
江城與廣陵相隔千裏,然而天下盟的駿馬膘肥體壯,快馬加鞭不到三天,就已經趕到廣陵城外,暮靄沉沉,隱隱看到城門緩慢地關了起來。
鍾意搖晃著馬鞭,笑道:“九苞,我們進不了城啦。”
三天來千裏狂奔,九苞累得直吐舌頭,冷哼:“要不是中午你非追著一個牛倌調戲人家,也不至於這會兒進不了城。”
“大膽!你竟誣蔑本堂主!”鍾意一臉浩然正氣,“我不過見那牛倌的背影很像一個故人,想看看他是否易容而已。”
天色漸晚,兩人隻得在城外投宿,破舊客棧門前一盞土黃色酒招旗隨風飄搖,二人在門前下馬。
九苞一臉憤然嗤道:“什麼故人,不就是青穀老人嘛,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再說,他到底是不是青穀老人還兩說呢,反正我才不信方外仙人長成他那樣兒!”
鍾意吃驚地看向他:“九苞,你今天火氣很大呀,待會兒讓店家上一鍋綠豆湯,給你好好下下火氣。”
“哼!”
二人將馬牽入後院馬欄中,鍾意輕聲笑道:“青穀老人德高望重,是值得我們尊敬的老前輩,即便……即便他不是青穀老人,那又如何呢?你堂主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青穀老人呀……咦?”
馬欄中拴了數匹駿馬,各個膘肥體壯,一頭瘦骨嶙峋的雜色毛驢正威風凜凜地站在馬群最中間,露著兩個大門牙開心地嚼著麵前一堆胡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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