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二煙火紅塵(2 / 3)

眾人暫時在不醉酒坊落腳,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和煦的春風中飄著淡淡酒氣,讓人整日都覺得愜意而微醺。

某日,樂無憂正在擦拭劍身,忽然窗子一動,樂其姝夾著兩個酒壇躍身進來,樂無憂吃了一驚:“娘,您怎麼跟做賊一樣?偷東西了?”

“胡扯,”樂其姝振振有詞,“竊酒怎麼能算偷呢?詩酒風流是何等文雅之事!”

樂無憂眨眨眼睛:“可您跳窗進兒子的臥房就不太文雅了吧?”

“少囉嗦。”樂其姝抱著酒壇直奔他的床榻,一把撩起拔步床的床幔,將酒壇小心翼翼藏在了他的床底。

樂無憂唇角直抽:“娘,您把酒藏在我的房內?”

話音未落,就聽樂其姝的窗子猛地被破開,金縷雪飛竄而出,彩衣翩仙,落在院中桐花樹頂,叉腰大罵:“樂其姝你個殺千刀,把老娘的酒藏哪兒去了?”

樂無憂猛地瞪大眼睛,轉臉剛要說話,卻被樂其姝一把捂住嘴,傳音入密:“小王八東西,敢出賣我你就等著!”

“……娘,”樂無憂悲痛地回答,“您對兒子可真不客氣。”

金縷雪大罵三遍,都沒尋得樂其姝的身影,索性往後一仰,躺在了樹枝上,不知為何忽然暢快地大笑起來。

遠處的石板路上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她抬眼望去,隻見一輛華貴的巨大馬車風馳電掣般駛來,頃刻間已來到酒坊後門,一個嬌俏的小婢女盈盈下車,手持名帖遞給門口的奴仆,笑道:“天下盟常夫人來訪,還請老伯通傳則個。”

金縷雪從樹上躍下,輕巧地淩空翻了個身,落在門內,大門緩緩打開,她笑靨如花地走出來:“常相憶?”

婢女卷起金縷玉簾,一個衣飾雍容的婦人撩開披風款款而下,抬眼看向她,似笑非笑:“金縷雪,多日不見,別來無恙乎?”

“多謝夫人掛念,”金縷雪揚起長眉,“你滴酒不沾,來我不醉酒坊作甚?”

常相憶笑言:“砸場子不行麼?”

“你!”金縷雪笑容一掃而盡,臉色鐵青,臂上金鞭一抖,落在掌中,“你當真以為老娘打不過你?”

“她是打不過你,但她能毒死你。”背後一個笑盈盈的聲音說。

金縷雪回頭,看到樂其姝手持龍頭拐,緩緩走來。

常相憶拱了拱手:“早就聽說紅衣雪劍重出江湖,卻容顏蒼老,狀若老嫗,如今一看,傳言非虛呀,蠻婆子,你如今可真是名正言順的蠻婆子了。”

“毒丫頭你卻依然歹毒得令人膽寒,”樂其姝道,“安廣廈與你同床共枕二十餘年,你竟毫不手軟,算計得他屍骨無存。”

“過獎,”常相憶輕輕一笑,笑不露齒,端莊淑德,摩挲著手上一隻黑珍珠戒指,笑道,“他有如此下場,功勞全在自己,我不貪功。”

金縷雪狐疑地問:“她做了什麼?”

樂其姝道:“如果我沒猜錯,安濟流放生父主意該是你出的。”

常相憶頷首:“我給了他一瓶化功散,十足十的藥力,濟兒是個聰明孩子,知道該怎麼做。”

“你讓安廣廈在英靈殿吃盡了苦頭,然後又放了他。”

“欲揚須得先抑。”

“安廣廈重獲自由之後直奔海外,也是你的挑唆?”

“畢竟是二十餘年的夫妻,他想要什麼,我最清楚。”

“然後你將他的行蹤傳遞給了不醉酒坊的探子。”

“什麼?”金縷雪吃了一驚,皺眉道,“我探查到的消息竟然是你故意放出的?”

常相憶輕輕瞥她一眼:“誰叫你的人太笨呢,小酒鬼?”

金縷雪暴怒,剛要發作,常相憶忽而又浮起笑容:“我快馬加鞭,隻花七日便從洛陽趕到金陵,卻被拒之門外,不醉酒坊這樣的待客之道未免略顯小氣,別忘了,我的孩兒如今可是盟主。”

“哈哈哈,”樂其姝大笑,轉身讓出道路,伸手,“請。”

常相憶抖開披風,墨藍色羽紗上織了金線,陽光下彩光絢爛,她與樂其姝相視一笑,頷首,相攜著走入門中。

金縷雪在背後呲了呲牙,小聲嘀咕:“有孩兒了不起啊!”

進入室內,常相憶解下披風,從婢女手中接過扇子搖著,抱怨道:“如今不過四月,金陵竟這般熱了。”

“嫌熱你就待在洛陽,何苦跑金陵來挨熱?”金縷雪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