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鼻子圍著大缸轉了一圈,撓頭道:“想不到這地方還有兩缸酸菜,這可不愁了,咱先填填肚子!”說話間上去掀缸蓋。
菜瓜攔住二鼻子說:“可別瞎整,馬匪咋會在金洞裏放兩缸酸菜?即便是酸菜,放了好幾十年了,那還不把人吃死啊?”
張保慶說:“讓我看這裏邊也不可能是酸菜,除非馬匪比二鼻子還饞,吃酸菜都等不及回屋,非得在這金洞裏吃。”
二鼻子被張保慶搶白了一通,意識到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嘴上卻不肯服輸:“啥都跟你親眼看見了似的,你咋知道不是酸菜?不是酸菜這缸裏頭還能是啥?”
張保慶也是胡猜,多半是馬匪把人大卸八塊放在缸裏醃上,膽敢從洞中盜金的都是這個下場。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覺得自己說的對,決定打開缸蓋一探究竟,瞧瞧裏邊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合力將缸蓋揭去,“咣當當”一聲大蓋子掉到地下,與此同時一陣嗆人的酸味彌漫開來,濃重的味道直衝腦門子。
哥兒倆捂住鼻子,抻長了脖子借火光觀瞧,缸裏晃晃蕩蕩半下子黑水,既不是死人也不是酸菜,分明是半壇子老陳醋,再揭開另一個缸蓋,裏麵也是多半缸老醋。菜瓜也好奇地湊上前來,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馬匪挖出的金洞中為何會擺放兩缸老醋?
二鼻子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說:“相傳馬殿臣是山東人,原來山東的也這麼能吃醋!”
張保慶也挺納悶兒,沒準馬殿臣就喜歡拿大蔥蘸醋吃,這馬匪的口味都不好說,可也不至於把醋放在金洞之中,出去再喝不成嗎?轉念一想,如今他們仨沒糧沒水,真要是有兩口醋喝,說不定關鍵時刻可以救命。醋這東西和酒一樣,沒個壞,隻要保存得當,年頭越久越醇厚,隨即抄起缸沿上的麅子皮水囊,一人一個灌滿了帶在身邊,繼而進入前方的洞穴。天坑大宅下的洞穴,約有半個足球場大,洞壁平整異常,挖金的坑道貫穿而過,壓低火把往下一照,洞道裏是一節節向下的石階,黑咕隆咚不知還有多深,陣陣陰風撲麵而來,吹得火把上的火頭亂跳,忽明忽暗煞是詭異。三個人不敢大意,繞洞穴中轉了一圈,發現周圍鑿有壁龕,內嵌七級浮屠。整個洞穴總共九個壁龕,九座寶塔。
張保慶暗暗稱奇,馬匪大宅下的洞穴中居然有九座寶塔,難不成把這兒當成了佛堂?他用袖子抹去其中一座塔上的積灰,頓覺金光耀眼,閃目觀瞧,寶塔乃金磚所砌。當年的關外迷信之俗甚多,相傳金子多了會跑,造成寶塔可以鎮住。九座七層寶塔,皆為一丈多高,從塔底到塔尖全是金的,讓火把的光亮一照,好不動人眼目。三人恍然大悟,馬殿臣號稱關外金王,他的天坑大宅中卻沒有半點兒金子,原來造了九座金塔埋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