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小兒科而已。
花房裡很安靜,也很溫暖。
雖然外麵是十幾度的氣溫,花房裡的溫度卻藥偏高些。鬱金香球莖的種類不少,鮮妍奪目,比照片上還要逼真。宋曼彎腰在那辨認了會兒,發現沒有幾樣認識的。
「那是蒼山鬱金香。」邵延庭見她盯著一株看了很久,善意地為她解答,指著上麵的綠色葉片彎下腰說,「過段日子,這些還會褪。」
「為什麼?」
「天冷了唄。」他故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宋曼瞪他,結果用力過猛,身子也前傾,頭和他磕到一起。兩人各自捂著頭退到了一邊,揉著去看彼此,結果都笑了。
邵延庭說:「要不要我叫醫師?」
嚴沁這邊是有私人醫師的。宋曼搖頭,切了一聲:「我看著是那種嬌嬌弱弱無病□□的人嗎?」
「說實話,一開始我覺得你挺作的。」
宋曼差點發火,不過他下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她的話:「我弟弟邵軒是因為你才出的車禍,你那會兒腳踏三隻船,我知道之後,就覺得你這小姑娘啊,也太……」他想了半天,找不出個合適的形容詞,於是隻能搖頭。
宋曼卻怔怔地看著他,心虛不已:「邵軒……是你弟弟?」
邵延庭確認般點頭:「邵軒是他的藝名,他本名叫邵延軒,是梁阿姨的兒子。梁阿姨是我爸的三太太。」
宋曼聽過,賭王二十多年前又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太太,外麵人按排名叫她「三太太」,雖然是不合法的,也沒證件,不過身份地位都擺在那兒呢,是賭王公開承認的小老婆。梁青君也有本事,前幾年去了台北,幫著他在那邊打理部分酒店產業。
這麼一遭後,宋曼就不怎麼敢正式他了,總覺得有些心虛。過了會兒又覺得疑惑:「那邵陽呢?他……」
「他是我爸在外麵的私生子,我不大清楚。」
這就是不知道哪裡的女人生的了,賭王也不承認的意思。這一刻,宋曼忽然有些同情邵陽。心裡也是慶幸,邵陽對她而言就是噩夢,她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牽扯了。當年的事,她甚至懷疑邵陽和門兆佳是合謀的。
門兆佳——想起這個女人,她仍是意難平。
邵延庭見她沉默,問道:「想什麼呢?」
「在想要不要重新涉足娛樂圈?」
「你敢嗎?」邵延庭微微笑。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和蔑視啊——宋曼忍無可忍:「我有什麼不敢的?」她憤怒地瞪著他,「你以為我是紙糊的?」
邵延庭笑了笑,轉身繼續打理他的鬱金香:「這就對了,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
宋曼望著他專注的身形,忽然感慨良多。他能成功,絕不僅僅是靠著家裡,良好的出身和修養隻是為他提供了一塊更高的跳板而已。但是,假若沒有這塊跳板,他這樣的人依然是所向披靡的。
好比徐徹。
誰說他那樣的人就隻能演戲?他不演戲了,照樣能過得很好,因為他對一件事情的專注。隻要他認定了要去做,就一定會做到最好。性格使然吧,他很容易沉浸進去。有時候,他那樣的性格也不全是劣勢。
在影迷的心裡,徐徹總是神秘的,不管五年前在熒屏上,還是五年後退居幕後,但是,其實他隻是習慣沉默,做更多的事而已。
想起徐徹,宋曼心底寂靜無聲。
她真的很想他。可是……他還會原諒她嗎?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擔負起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