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1 / 3)

上幾麵。他們的工作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請假的,能來的也來過了。」

宋曼瞭然。隻有的家庭,有時候也挺難的,遠不比他們小老百姓來得自由。不過,好在她老公不一樣,沒那些子弟哥們的破性子,比那些個家境不怎麼樣的男人都強得多。宋曼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是撿到寶了,才可以過得這麼舒坦。

徐家也是功勳世家,早些年的時候,徐老爺子跟著最早點幾位首長參加過越戰,傷了腿,修養了好久。他原本是這邊的一個司令員,後來因為那場戰役,落下了病根,身體吃不消,就給調到瀋陽去做了個參謀。他也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徐正清是老大,年輕時候脾氣很倔,死活不肯跟去瀋陽那邊,他覺得在老爺子的蔭庇下挺丟人的。後來,還真被他闖出了一片天地。老二一家卻在很久以前就跟著搬去了瀋陽。

年前的時候,瀋陽那邊來人,宋曼算是見到了這些從未見過的親人。

一輛輛車過崗哨,然後進大院的林蔭小道,最後停在樓底下。江玦是打頭的,把幾個長輩都迎下來,然後才去叫那幫小的。他這人善交際,這這幫人都挺熟的,其中有個穿粉色羽絨服的姑娘和他挺談得來,似乎是二伯家的妞子,叫徐珮昀。

徐徹拉著宋曼下樓去和老爺子問好。老爺子見了他,點點頭,笑容很和藹。宋曼鬆了口氣,叫了聲「爺爺」。老人家也應了聲。

徐老爺子舊疾復發後基本處於半退休狀態,在瀋陽獨居,這些年心態平和,對徐徹和宋曼過去的種種倒也沒有什麼太深的成見。加上他還有個好友是戲曲家,本人也挺喜歡戲曲,就問宋曼會不會唱。宋曼當然答會了,當場就給來了一段,逗得老爺子笑起來。

笑過以後,又說起徐正清的事情。徐徹保持緘默。

他二伯一家也不說話。

後來,還是老爺子開口:「準備後事吧,現實一點吧。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就沒有辦法挽回,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你奶奶當初去世的時候,我也是萬般不捨,沒日沒夜守在她病床前,可是,她還是走了。這些事情,我們是無力改變的。」

徐徹眼眶溼潤。

他奶奶在和他爺爺結婚的第十年就患上了惡疾,纏綿病榻,直到去世。徐老爺子倆夫妻是革命的交情,一起共患難才走到那樣,感情自然深厚。他奶奶去世後,他爺爺就一直獨身,再也沒有結婚。

他知道他嘴裡這樣說,其實心裡也是痛的。

不過,有些事情他們真的改變不了,是天意。

一家人吃了年夜飯,然後徐老爺子帶著他二伯一家又走了。他們那邊事兒也多,抽不出時間。又過了段時間,徐徹和醫生商量後把徐正清接回了家裡,等待最後的時刻。落葉歸根,人總要在家裡離開。否則,是終身的遺憾。

這個早晨像往常一樣,晨曦普照,大院裡早早就響起了廣播聲,一幫小子鬧哄哄地往操場趕,練兵場還有號角聲和吆喝聲。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徐徹也像往常一樣拿著毛巾、端著水盆到徐正清的房間找他。

不過房間裡沒有人。

他心裡有些焦急,忙叫來老阿姨問,他爸去哪兒了?老阿姨想了想說,可能去陽台上了。徐徹聽了後,忙放下水盆趕去了陽台。

到了陽台他就鬆了口氣。徐正清躺在躺椅上,側對著他望著外麵的天空。窗戶開著,空氣裡有些冷。徐徹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毛毯給他蓋上:「大早上的您不在房間裡睡覺,怎麼到這來了?」

徐正清似乎睡著了,聽不見他說話,閉著眼睛,神態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