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水在門口連續叫了幾聲,“公子,公子……”

裏麵也沒有回應,玉傾之一向有早起的習慣,絕不會在此時還沒醒來。放下裝水的木盆,紙鳶再抬手敲了敲門,貼著門聽了聽裏麵的動靜,“公子,醒了嗎?”

還是無人應答。紙鳶怕玉傾之會出事,便抬手推了推門,門開了之後,床榻之上並沒有玉傾之的影子,房中也沒有。紙鳶轉身出門,剛到門口便看到站在台階下,手上拿著一個布袋的年輕和尚。

紙鳶看著眼前的年輕和尚,問道:“師父可曾見到我家公子?”

年輕和尚單掌做了佛禮,“施主,玉施主在禪房做早課。”

“早課?”紙鳶還有些霧水,以前玉傾之來這裏從來沒聽說過要做早課。“師父,你說清楚點,我家公子為何在禪房做早課?”

年輕和尚沒解釋,伸出手上的布袋,道:“這是玉施主托貧僧交給施主的東西。”

紙鳶提步過去,接過那一袋東西,裏麵便是一些貴重的東西,是當時去雲南時,紙鳶為他收拾的,其中有他曾用過的青玉簪和佩戴過的玉佩,如今,他將這些東西交給了紙鳶,是什麼意■

“唔。”

方丈還想說什麼,便聽到外麵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道:“公子,公子,你快出來!紙鳶不要一個人下山!”

旁邊拉住她的和尚道:“佛門清淨之地,請施主莫要高聲喧嘩。”

外麵倔強的女子不聽,繼續道:“你們怎麼怎麼能讓他出家呢,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學富五車,能文能武,這樣的人,怎麼能一輩子困在這寺廟之中!!!”

攔住她的和尚也不曉得怎麼回應,禪房裏,穿著袈裟的老方丈提步出來,向著紙鳶走來。

豎起單掌,“阿彌陀佛。”

紙鳶抬手抹了抹眼淚,道:“方丈大人,您千萬別讓我家公子出家,他……他……”

“施主,一切隨緣罷。”老方丈道。

“我家公子那麼好,怎麼能當和尚呢!”鼻尖發紅的女子大聲嚷嚷,在玉傾之身邊做了七八年的丫鬟,從郴州一直跟到了京城,從小無依無靠的女子便以他為自己的依靠,如今這般,又怎能接受得了。

“玉施主了卻了紅塵,願放下一切,一心歸入佛門,施主還是成全罷。”

紙鳶淚眼看著老方丈,哽咽了一下。老方丈單掌再行一禮,“善哉善哉。”

而後,老方丈轉身進了禪房,禪房的門緩緩合上。裏麵打坐的玉傾之依舊毫不動容,口中念著佛經。

紙鳶旁邊的年輕和尚勸導:“施主,您還是下山罷。”

紙鳶愣愣地看著禪房,似想穿過那層窗紙直直看進去,終究還是不能再看到了。

京城之中,皇帝龍顏大悅,隻因他寵愛的貴妃誕下了一名龍子。年不過二十三的皇帝膝下已有兩名公主,卻一直沒有皇子。如今這貴人誕下了一子,本就得寵,如今也隻是更加得寵罷了。

皇帝在宮中大擺筵席宴請文武百官,大肆鋪張。眾官員推杯換盞之間,心中也在感慨皇室的奢靡。

第二日,因為昨日醉酒而免了今日早朝的皇帝還在睡夢中,便被寢房之外慌慌張張的太監叫醒,“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忠國候要舉兵反朝!”

方才還有些意識朦朧的皇帝立即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還未披上一件衣裳,便大步出門,開了寢房的門,提起門外報信的太監狠狠問道:“狗奴才,你剛才說什麼?!”

被揪著衣襟的太監身子瑟瑟發抖,一句話說出來結結巴巴,“皇,皇上,忠國候……要,要舉兵反朝!”

“誰,誰說的?!”皇帝的眼睛裏透著冰渣子!

“是……是忠國候自己說的……”太監哆嗦著身子,哭喪著道:“他領著兵,現在……現在就在京城們樓下!”

皇帝一把推開太監,被推開的太監往後跌坐在地上,卻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