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可是,他又不知道珵兒和這個叫做阿承的傢夥,到底有哪些過去。這傢夥既把自己賣了來救珵兒,至少心還是有的。

他就站在門內,沒走近,淡淡說,“阿承,合作的事就這麼定了。賣身契你同我妹妹籤吧。”

寧承沒回答,深入狼穴,他再怎麼爭辯都沒用,他特別沉默。

待上官澤離開之後,他才沉聲對珵兒說,“鬧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特別特別凶,珵兒真有些怯了,悻悻放手,站在他背後,不知所措。

“到底怎麼回事?”寧承問道。

珵兒嘆息了一口氣,“屋裡說吧。”

進屋之後,寧承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珵兒這才想起了自己在煮酒。

她連忙衝到桌邊去,見壺底的酒沒被燒完,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這可是我哥給我找的三百年雪雕。”

寧承瞥了一眼,沒做聲。

他嗜酒,但是,酒這東西影響不到他什麼。他不醉自己的酒,也不貪別人的被杯。

珵兒特殷勤地倒了一杯酒來,“嚐嚐,絕對合你的胃口。”

寧承沒接,冷冷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不說。”

“先把酒喝了,我就告訴你。”珵兒笑得賊兮兮的,別說諳熟她手段的寧承了,就是不熟悉她的人見了她這賊笑,都會猜測她在酒裡動手腳。

“說!”寧承的耐性基本是要到盡頭了。

“你怕我在酒裡下藥呀?”珵兒打趣地問。

“是。”寧承毫不猶豫地點頭。

“喂,你當我什麼人了呀?”珵兒有些怒了。

“你不是嗎?”寧承又問。

話音一落,珵兒便將手裡的酒往寧承臉上潑去,無比認真地說,“阿承,我告訴你,你上官珵兒確實是在男人堆裏長大的!但是,我清清白白,乾乾淨淨。你怎麼看我都行,但是,你不能把我當成那種女人!”

寧承愣在原地,任由一臉的酒水沿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他長長的睫毛都沁了水珠,模糊了他的視線。

這一幕,這一刻是那樣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那樣遙遠,明明是幾年前才發生的事情,卻遙遠地像是發生在上輩子。

他甚至清晰地記得,幾年前的酒是涼的,而今日的酒是溫的。

幾年前那張憤怒的臉,似乎和眼前這張憤怒的小臉重疊了,他下意識眨眼想看清楚,可沁在睫毛上的水珠隨著他眨眼而掉落,他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張臉,乾淨姣好,竟……沒有怒意,隻有笑意。

珵兒在笑。

珵兒原本是一腔的怒火,可看到阿承犯傻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凶巴巴,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也會有被她唬到的一天。

她遞上手帕,“對不起,我是故意的。”

是的,她說的是“我是故意的”

“你!”寧承真不知道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他沒有接她的手帕,拉著袖口擦去臉上的酒水。也不知道心裡的氣,還是堵,又或者是無奈,他不自覺長長地吐了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