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命
賭命
顧家福壽閣
顧老夫人神色不是很好,眉頭緊皺,想起,夏侯世子在顧清苑受傷後,就把那個院子嚴密的給圍了起來,強勢的不允許任何人去探視,老夫人這個心裏真是說不了什麼感覺,是該為他如此保護顧清苑感到高興,還是該為他完全不把顧家的人放在眼裏覺得惱火。不但是不放在眼裏,還很不信任,關於顧清苑衣、食、藥都時時派人盯著,好像誰會害她似的,這些,每每想起都讓老夫人覺得心口堵的慌,可又卻毫無辦法,雖然夏侯玦弈是個晚輩,如果真的和顧清苑成親了,他還要喚自己一聲祖母,可這有什麼用,人家的地位在那裏擱著,他願意當你是長輩你才是長輩,如果他不願意,那,自己就是個小小的侍郎母親,如何敢跟他叫板,所以,隻有看著,也隻能看著。
齊嬤嬤在一旁見老夫人神色不是很好,心裏自然清楚她在想什麼,其實,自己心裏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好,大宅院裏的是非,陰私太多了,大小姐現在受傷,如果這個時候誰想害她,那,可是最好的時機,老夫人如果把大小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話,她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她之所以不舒服大部分也是因為,夏侯世子不把她這個顧家老夫人放在眼裏的緣故吧!可就算是心裏清楚,有些話也不是自己該說的。
“老夫人,老奴看你早飯都沒用多少,可是身體不舒服嗎?”齊嬤嬤關心道。
“我很好,就是想起清苑的傷,我沒什麼胃口。”
“老夫人你放寬心,大小姐她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可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個消息呢?”
“老夫人,大小姐那裏有夏侯世子看著,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聽齊嬤嬤如此說,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卻一點兒也沒放鬆,反而神色不定,表情莫測,靜默了一會兒,語意不明道:“顧清苑她這次是在外麵受了傷,夏侯世子都敢如此,你說,如果有一天,她在我顧家傷著了,夏侯世子指不定敢把我顧家給踏平了。”
聞言,齊嬤嬤心裏一稟,老夫人她這是對大小姐感到忌憚了嗎?想此,齊嬤嬤眼神微閃,臉上卻露出一絲輕笑,輕聲道:“老夫人,夏侯世子是男子,地位又高,做事兒的方法肯定和我們有所不同,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最起碼,證明他是很在意大小姐的,這樣豈不是更好嗎?”
“你覺得這是好事兒嗎?我看不見得吧!”夏侯世子如此,以後連自己這個祖母,也許都要看顧清苑的臉色過日子了,更重要的是,悠然公主的事兒,老夫人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心裏直覺認為跟顧清苑受傷,還有伯爵府脫不了關係,如果是那樣的話,讓老夫人如何不恐慌,一國公主都落的如此下場,那一天要是自己對不住顧清苑了,那下場又該如何呢?一想到這個,讓老夫人對伯爵府連帶的對顧清苑都很是忌憚。
“老夫人,夏侯世子在意大小姐,而,大小姐對你又一直孝順有加,如此一來,老奴相信以後等夏侯世子了解內情了,一定也會對老夫人尊崇有加的。”
“以前孝順,以後不見得吧!”
“老夫人,你想太多了,你想大小姐自從和伯爵府定親後,對老夫人你可是沒有絲毫的怠慢,比起以往看著還更孝順了呢!”齊嬤嬤說著頓了一下,低聲道:“老奴說句不該說的,大小姐她就算嫁的再尊貴,很多時候,那也是要有娘家人在撐腰的,這麼簡單的道理大小姐她心裏一定也想得到,所以呀!老奴覺得無論什麼時候,大小姐對你這個祖母都是隻有更敬重,不會有一絲的懈怠。”
齊嬤嬤說完老夫人思慮了一會兒,臉色漸漸的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女兒家嫁的再尊貴,如果沒有娘家人也會被人看低一頭的。”
“是,老夫人就是個理兒。”齊嬤嬤壓低聲音道:“就是宮裏麵的娘娘,那也是離不了娘家人的。”
老夫人和齊嬤嬤的話剛落下,就看到紅纓疾步走了進來,沒等老夫人問,就急忙稟報道:“老夫人,大小姐院子裏的梅香來了。”
老夫人聽了一怔,隨即道:“趕緊的,叫她進來。”
“是,老夫人。”
紅纓出去一會兒,梅香就走了進來,俯身,恭敬道:“奴婢見過老夫人。”
“起來吧!你不在你主子身邊伺候怎麼過來了?”
“回老夫人的話,大小姐她醒了。”
“醒來了?什麼時候醒來的?”
“大小姐剛醒來,知道了最近的事兒,就趕緊叫奴婢過來給老夫人稟報一聲,讓老夫人不要擔心,其實,剛開始大小姐本來想自己過來的,可淩菲姑娘說,大小姐的身體太虛弱,高熱剛退去,未免受風,暫時不宜走動,所以,大小姐才會讓奴婢過來了。”梅香有條不紊的回稟道。
老夫人聽了剛才心裏最後一點兒不快消失,趕緊道:“好!好!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告訴清兒,讓她好好的養身體,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說完,想到什麼趕緊吩咐道:“齊嬤嬤,快去,把我庫裏的那顆人參拿來,讓這丫頭帶過去給清兒補補身體。”
“是,老夫人。”齊嬤嬤領命,趕緊去做事兒了,可心裏卻很是唏噓,要說透徹人心,恐怕顧家沒有人比的過去家這位大小姐,凡事,她都趕在了那個“巧”字上。齊嬤嬤不由感歎,凡是過猶不及了當然不好,可如果事事都妥帖了也不是很好,顯得有心計,而這位主子,往往就是那麼不緊不慢的,卻讓更加的覺得真實貼心。
齊嬤嬤離開後,老夫人很是關心的問去了顧清苑這幾天的情況,梅香全無遺漏的給老夫人講了一遍,包括,祁逸塵來了,是夏侯世子請他過來了,給大小姐看看傷。包括,李翼過來了,不過卻沒見到大小姐,隻是在門口停留了下,因為趕著上朝所以又急衝衝的走了。而大小姐這三天因為高熱,都是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時間在昏睡,意識也不是很清楚。
梅香說完,老夫人臉上滿是心疼之色,對梅香交代了很多,要她好好照顧顧清苑之類的話,梅香很是恭敬的應著,看著老夫人比直覺剛過來時候,更加親和的態度,心裏想著來時大小姐交代的話,眼裏滿是崇敬。
小姐說:李相,祁禦醫過府的事,想必府裏的人都知道,但是,老夫人如果不問,也不用主動提起,老夫人問了也不要隱瞞,其所謂的不隱瞞,就是剛才教自己回應的那些話。
大小姐的意思梅香很明白,看到了當然要說真的,但是屋裏看不到的地方當然要說假的,難不成,把真實情況告訴老夫人嗎?那,是不可能滴!所謂,真亦假時假亦真,大小姐受傷李相過來很正常,而祁逸塵和夏侯世子關係一向不錯,憑著祁逸塵禦醫的身份,請他過來也沒什麼不對勁,所以,一切都是真實且合理的。
梅香走後,齊嬤嬤看老夫人的臉色,知道她心裏很滿意,也是,老夫人心裏疑惑的,不解的,關於祁逸塵,李翼,還有大小姐的狀況梅香一一的毫不隱瞞的都說了,這就證明,大小姐對老夫人很是敬重,什麼事兒都沒瞞著她,她怎麼會不高興呢!
聘來院
蘭芝輕輕的扶著顧清苑,緊張道:“大小姐你下床真的沒有問題嗎?”
顧清苑聽了想翻白眼,三天了,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了,除了拉,撒的時候讓自己下來,其他的時候完全不容許自己動彈分毫,自己一說下來走動,蘭芝這個丫頭就哭的像是個淚人兒似的,好像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看著她那個樣子,自己忍了,可三天已是極限了,自己雖然懶散,可這樣躺著,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蘭芝,你家小姐我本來隻有胳膊痛,可現在躺的我整個身體都在酸痛了,再躺下去,也許,我要永遠躺著起不來了。”
“小姐……”蘭芝聽了有些慚愧,自己好像真的是太緊張了。“那,奴婢扶著你,但是,你不能走動太久喲!”
“好,我知道了。”顧清苑說著歎了口氣,“蘭芝,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像個小管家婆似的,那樣會老的很快的,蘭芝為了你的小臉著想,你可不能那麼念叨了。”
“奴婢嘮叨還不是因為,小姐你太不知道愛護自己。”
“蘭芝,你膽子太大了,竟然編排起你家小姐我了。”
“小姐贖罪,奴婢知錯。”
“知道錯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知道嗎?”
“小姐,你說了那麼多,其實,不就是不想讓奴婢管著你,那樣你就可以不吃藥,也可以隨意走動了,是吧!”
“蘭芝,你變聰明了喲!”
“小姐,你……你一直覺得奴婢很笨呀!”
“本來就笨……”
“小姐……”
走了幾步,蘭芝開口道:“小姐,你讓梅香給老夫人說你已經醒來了,會不會太早了些呀!說了,也許就沒法安靜的養身體了。”
“傻丫頭,已經三天了,如果你家小姐我還不醒來的話,那,人家都會說,顧家大小姐要死了!”顧清苑說完就看到蘭芝那副不讚同樣又出現了,見此,顧清苑淡淡一笑,這丫頭對於自己說死呀!不行了呀!這些還真是特別的忌諱!
三天了,也夠了,自己傷勢如何,當時還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如果昏迷的太久,弄不好可真的就適得其反了,凡事適當就好。
淩菲站在一旁看著蘭芝扶著顧清苑,兩人邊走邊隨意的說著話,心裏很是複雜,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主子和奴婢之間也可以這樣隨意嗎?這種淡淡的溫馨,是自己記憶裏從來沒有過的。而在主子和奴婢中間出現,這更是自己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的,奴婢為主子做事兒,賣命那不都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