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苑看著,心裏無由的不忍,柔聲道:“不用怕,會好的。”
顧清苑的聲音,拉回李嬌的神智,僵硬著轉頭,看著顧清苑驚懼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為何會變成那樣,怎麼回事兒,顧清苑你知道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你病了……”
“不,你不用騙我,我是病了,我病了很多年了,所以,我知道我病時是什麼感覺,可剛才那個不是,絕對不是,我剛才感覺……”李嬌說著,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驚聲道:“我剛感覺,這裏麵有什麼東西在動,它在咬我,真的,它在咬我,很痛,很可怕!很可怕……”
“感覺到了嗎?”
“是,我感覺到……”李嬌說著一頓,正大眼睛看著顧清苑,道:“你知道,對不對?”
“嗯!我知道。”顧清苑坦誠道。
“那是什麼?”
“是蠱。”
“蠱?”
“對,有人在你的身體裏中了蠱毒,而且,日子已經不短了,所以,你的病才會一直不好且不停的在加重,原因就是這個。”顧清苑毫不隱瞞把事情的真相簡練,直接的告訴了李嬌。
李嬌她要治病,就必須絕對的配合,而配合的前提,就必須知道她自己的真實情況。欺瞞也隻是讓李嬌放心一時,可謊言一旦開始就會越滾越大,總有一天你無法自圓其說,而這不是別的,善意的謊言不適合這裏,人命關天,這不是一般的病,稍有差錯,也許就會功虧一簣,她必須知道,繼而聽從,無論接受與否這關必須過。
“你……你說什麼,我中蠱了……”李嬌差點兒暈過去,蠱她聽說過,可那隻是在書裏,在故事裏,而,不是在自己的身體裏。
“不錯。”
“顧清苑,你恨我這個母親,你在嚇唬我的對不對。”李嬌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裏竟然有那個東西的存在,那個讓人生不如死的東西,最後會要了自己命的東西。
“你剛才的痛,就是我的答案。”
顧清苑話落,李嬌瞬間崩潰,繼而激動起來,捶打著,吼叫著,“顧清苑,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嗎?你根本就是我的克星,災星,你個惡毒的女人,你少在這裏詛咒我,我是不可能中蠱的,就是你中了,我也不會,你……”
李嬌的話未說完,就僵在那裏無法動彈了,淩菲臉色沉冷的收回自己的手,看著李嬌沉聲道:“顧夫人,不想現在死就少說兩句吧!”
顧清苑抬眸看了一下門口,神色清冷,眼眸黯沉,冷怒難辨的夏侯玦弈淡淡一笑,轉眸,沒去管被李嬌扯亂的頭發,還有衣服,看著被淩菲點穴,怔在那裏的李嬌,淡淡道:“在你心裏我好也罷,壞也罷,都無所謂,但是,你的病一定要看,那是外公希望的。”
“而你中了蠱毒也是事實,不是嚇唬你,也沒有哄騙你。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擔心,夏侯世子他可以幫你醫治,隻要你好好的配合,聽從,隻要有希望,你自己不放棄,總會活下來的,但是,這隻是我和外公的期望,真實結果如何,還要等探了脈搏再說,也許,比預想的好,也許,壞。”
夏侯玦弈聽完,挑眉,這丫頭的安慰,同樣那麼令人不適應。
顧清苑說完,不看李嬌變幻不定難看的神色,看著夏侯玦弈道:“勞煩世子爺了。”
聞言,夏侯玦弈看了她一眼,看她略顯狼狽卻依然淡然的模樣,眼神微縮,卻什麼也沒說,緩步走到李嬌跟前,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探上李嬌的脈搏。
一旁的顧清苑鬆了口氣。
片刻,夏侯玦弈手收回,看著顧清苑淡漠道:“蠱毒已入骨血,蠱蟲已成型,想清除,不可能,但可抑製,保住性命,生不如死的活著。”
夏侯玦弈話落,李嬌淚如泉湧,麵如死灰,一片死寂。
顧清苑揉了揉眉心,做人直白些沒什麼不好,可做醫者如此直白,還真是要命。
“世子爺,那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醫治。”顧清苑歎了口氣,有些不報什麼希望的問道。
“有。”
顧清苑聽了嘴巴果斷的歪了一下,這廝,他……他可真是夠……夠,顧清苑深吸了口氣,阿彌陀佛,口下積德,口下積德!
“請世子爺說說醫治的方法,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顧清苑努力扯動嘴角。
“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夏侯世子請說。”
“想不到?”
“是,贖臣女愚笨,想不出。”丫的!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玩什麼猜猜的遊戲,真是,讓人心跳加速,刺激不已,血壓都升高了。
“跟我來吧!”
“是。”顧清苑看著夏侯玦弈起身走出去,那謫仙似的風姿,咬牙!精神折磨。
“淩菲,高嬤嬤在這裏看著夫人。”顧清苑說著頓了一下,“高嬤嬤,有些事兒母親也該知道了,你告訴她吧!”
“是,小姐。”
追人的戲碼再次上演了一遍。
隻是這次夏侯玦弈停留的地點在書房,看著眼前的文房四寶,顧清苑抬眸,條件不會是考試吧!
“本世子說,你來寫。”
“是。”顧清苑應下,配合,高度的配合,絕對的配合。
“軍令狀……”
三個字出,顧清苑大驚,眼眸驟然圓睜,一滴墨水滴下,毛筆大大的劃出長長的一道,一個驚歎號,無意中成型,也很好的映襯了顧清苑現在的心情。
“怎麼,不想寫嗎?”
“不,想寫,十分的想寫,我現在就寫,世子爺你請說。”
“嗯!”
夏侯玦弈完全無視顧清苑那明顯的心口不一的表情,神色淡然,緩緩的說出了一席,讓顧清苑差點兒吐血的不平等條約。
寫完後,顧清苑放下筆,看著被自己寫的滿滿的宣紙,眼裏冒火,手握了再握,真想燒了它,撕了它,可現在卻隻是忍著,丫的!真是讓人憋屈的條約。
夏侯玦弈伸手拿過,看了一眼上麵的字,眉頭皺了一下,看了顧清苑一眼,吐出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字,真醜!”
該死的!顧清苑咬牙,“汙了世子爺你的眼睛,臣女真是抱歉了。”
“知道就好!這個放在本世子這裏,上麵寫的你牢牢的記在心裏,如有違背,會如何,你清楚吧!”
“清楚,很清楚,完全清楚。”
“那就好。”
“那顧夫人的病……”
“在等兩日,要準備些東西。”
“勞煩世子爺了,如果沒事兒,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是。”顧清苑轉身離開,沒有看到夏侯玦弈看著紙張時那瞬間的柔和。
淩菲看顧清苑回來後,臉色不是太好,擔心到:“小姐,你怎麼樣?可是那裏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就是心有些不舒服。
“夫人如何了?”
“夫人沒事,高嬤嬤在跟夫人說話。”
“嗯!我去看看。”
顧清苑走進去,高嬤嬤正在給李嬌說著,李翼對他的擔心,還有自己這個女兒對她的用心,以及都希望她好的真心,聲聲都是情,可惜,李嬌卻毫無反應,麵無表情,神色除了冷漠,就是絕望。
顧清苑看著眉頭皺了一下,抬腳走進去。
高嬤嬤看到顧清苑急忙起身,神色滿是焦灼,擔憂,“小姐,這樣下去夫人她會出事兒的。”
顧清苑聽了,眼神微縮,看著李嬌萬念俱灰的樣子,淡淡道:“如果愛無法讓她活下去,那,就用恨來支撐吧!”
顧清苑說完,不看高嬤嬤不明的神色,轉身看著淩菲道:“淩菲,帶顧長遠過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