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

顧家

顧長遠入獄已經有五天的時間了,京城的眾人抱著各種心情,不動聲色的瞻望,等待著皇上對顧長遠的處置,但是在他們心裏已經認定了,皇上若開恩,他活!皇上震怒,他死!無論生死,侍郎這個位置絕對跟他無緣了,繼而,他們也開始盤算著侍郎的位置空出來後,他們如何爭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人來接替顧長遠,可惜,本以為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事兒,皇上那邊卻忽然沒了動靜,不問,不提,好似完全不記得有這樁事了,這,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用意。

京城裏的人在焦急的等待著,顧家的人可就更加焦灼了,這種被吊著不知道會不會被顧長遠牽連的心情,讓人更加水深火熱,寢睡難安。

顧家

老夫人倚在榻上,臉上的倦容很是明顯,神色也很是難看,幾日來提心吊膽的等著皇上最後的判決,讓她身心俱疲,清瘦了不少,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有氣無力的,稍微一動彈就氣喘籲籲的,繼而,這幾天隻能每日都躺在榻上,老夫人如此,齊嬤嬤照顧起來比往日要花費更多的精力,整個人也跟著清減了很多。

此時,齊嬤嬤看著眼前連動也沒動過的飯菜,擔憂的勸解道:“老夫人你多少吃點兒吧!要不然,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坐在下首的顧挺遠也隨著勸解道:“母親,你就吃些吧!你這樣讓兒子如何能放心出去辦事兒呢?”

老夫人無力的擺了擺手,沉重道:“長遠的事到現在也沒個定論,我哪裏吃的下呀!”

“老夫人,大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是啊!大哥一定會沒事兒的。”

老夫人搖了搖頭,“你們就別安慰我了,長遠的事兒不說逢凶化吉,能夠不牽連家裏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齊嬤嬤聽了,張口卻說不出更多寬慰的話來,皇上開口拿的人,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就過去的。

顧挺遠亦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垂下眼簾遮住眼裏那滿滿的笑意,但是,在抬眸的瞬間卻轉為滿滿的鄭重,堅定道:“母親你放心,兒子一定會盡力打探,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救大哥出來的機會。”

老夫人聽了,點頭,很是欣慰道:“母親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實心,重情重義的。”老夫人說著頓了一下道:“挺遠,當年關於科考作弊一事,我記得你跟說過,你是無辜的,你什麼都沒做過,是被人給陷害的,這……這都是真的嗎?”

顧挺遠聽了眼裏滿是苦澀,“母親,兒子那裏敢欺騙你,兒子當年真的沒有作弊。”

“是嗎?”老夫人聽了,眼裏閃過什麼,所有所思。

屋裏的氣氛也為此沉寂了下來,靜默片刻。

老夫人才幾不可聞道:“那麼,陷害你的那個人,就是長遠嗎?”

老夫人的這個問題出,齊嬤嬤的頭垂下,並慢慢的推了出去。

而顧挺遠聽了緩緩搖頭:“兒子不想哄騙母親,關於陷害兒子的人到底是誰,兒子真的不確定。”說著臉上溢出苦笑,卻依然寬容道:“雖然剛聽到大哥被帶走的罪名後,兒子也曾難以接受,心痛的不行,可現在兒子已經想通了,不論科舉的事兒是不是大哥所為,都已經過去十幾年的時間了,兒子也早就放下,不在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想辦法把大哥給救出來,其他的過後再說吧!”

老夫人聽了,臉上滿是動容,“你能如此想,母親就放心了。”說著拉起顧挺遠的手,意味深長道:“挺遠你姓顧,你大哥也姓顧,你們是那種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關係,很多時候都是隻有你們兩方都好了,顧家才能更繁茂。就算有個什麼磕磕絆絆的,私下解決就好,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如果你大哥倒了,我們顧家在官場上的這條路也就斷了,說不定還會為此影響後輩呀!所以,還是先保住你大哥重要呀!”

顧挺遠聽了心裏滿是了冷笑,老夫人這話說的可真是夠大義的,雖然心裏不憤,可臉上卻不顯分毫,珍重道:“嗯!兒子知道,兒子這幾天都在奔走,可惜的是那個事兒沒提到兒子,要不然,兒子立馬就可以去官府,哪怕去皇上的跟前都可以,馬上為大哥開脫,也好讓大哥早日出來,母親早日放心。”

“你由此心就好,不過,你去打探,那些大人可有說什麼辦法可以救出你大哥嗎?”

顧挺遠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很是無奈道:“兒子這幾日也沒少奔走,也求見了不少的官員,也給他們打點了不少,可惜,這事兒是皇上親自開的口,他們隻說會去向皇上提提,讓兒子靜待消息,其他的卻什麼也不敢保證。”

老夫人聽了,臉上滿是失望。

“母親,李相那邊怎麼說?”顧挺遠問道。

在顧挺遠出事兒的第二天,老夫人就去了李家,可顧挺遠這幾日在外走動,卻沒聽到李家有什麼任何的動靜,這是不管了嗎?

聞聲,老夫人的臉上冒出一絲火氣,“李相爺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既古板又固執。”老夫人說著冷笑道:“他貴為當朝丞相,而長遠是他的女婿,如果他能扶持一把的話,何苦這麼多年了長遠才坐上侍郎的位置。這他不幫也就算了,可現在長遠被抓人命關天的事兒,他這個嶽父大人,竟說還在那裏大言不慚的說等結果,會細查,如果長遠沒做,就不會有事兒,反之,誰也就不了他。”

老夫人惱恨道:“你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真是夠冷血的,為了他的那剛正不阿的名聲,為了他那丞相的頭銜,他是完全不管長遠的死活了,他難道就不怕長遠出事兒了,他那個寶貝女兒就要守寡了嗎?”

“母親,這皇上開口了,李相也為難吧!”顧挺遠漫不經心道。

“什麼為難,他就是心狠。”

老夫人說完,顧挺遠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表情卻是完全讚同,心裏對於李相的不插手,更是感到萬分滿意。

“好了挺遠,你不要在我這裏耽擱了,趕去出去忙活吧!”

“是,母親,那兒子去了。”

“嗯!”

顧挺遠離開,齊嬤嬤適時的回來,不聲不響的站在老夫人的身邊。

老夫人感到心口悶的很,深深的呼了口氣,無精打采的看著齊嬤嬤,有氣無力道:“這幾日家裏怎麼樣,都還安分嗎?”

齊嬤嬤聽了趕緊回應道:“大爺的事兒剛出來的時候,府裏的人也都是人心惶惶的,都在議論著,可被二奶奶聽到了狠狠的責罰了一番,並警告那些個下人,如果那個再敢多嘴多舌的議論大爺的事兒,就直接杖斃了,這番威懾之後,府裏安定多了。”齊嬤嬤麵色帶著驚歎道:“二奶奶管理中饋很有一套,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把府裏打理的妥妥帖帖的,還不時的去安撫一下兩位姨娘,開解讓她們,現在老奴看二三姨娘,和四姨娘的氣色可是比大爺剛出事兒那會兒好了不少了,就是府裏的下人們也都對她敬畏的很,老夫人,有二夫人在,府裏不會出事兒的,老奴擔心的是你的身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