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血,一點紅(2 / 3)

“顧清苑,你讓顧蘅死了,顧長遠有入獄了,顧家沒有接手的人了,所以,你才會讓我接手顧家吧?你就是在利用我吧!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我是你的弟……”最後一個字,少年沒說出來,臉色緊繃,眼神閃過一絲受傷,不知道為何知道這個原因,讓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看此,顧清苑抬手輕輕撫上少年的臉頰,少年微怔,可卻沒有閃躲,隻是倔強的看著顧清苑,;冷聲道:“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接手顧家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少年,倔強的背影,顧清苑淡笑,“翼兒,不是利用,是姐姐送你的禮物。”

聲音不大,話出,既消散在風中,然,它卻如此清晰的傳入少年的耳中,敲在他的心裏,心口猛然一抽,瞬間僵在那裏,不想承認心裏那噴湧的暖意,可眼角卻止不住酸澀,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絲壓抑,“顧清苑,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

“你信,顧家就存在!你不信,顧家就消失。”

如此逆天,決絕的話,顧清苑卻說的那麼輕而易舉,不溫不火,淡然而隨意,卻讓聽的人完全無法淡定。

少年猛然回頭,看著顧清苑那平靜無波的神色,咬牙道:“顧清苑,你不語出驚人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了?”

“那個,我說了什麼嗎?”顧清苑很是無辜道:“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吧!你不接手,顧家就沒人接手了,不消失能怎麼辦呢?”

“顧清苑,你那叫實話嗎?想接手顧家的人多了去了,怎麼會消失?”

“那些人,我不喜歡。”顧清苑皺眉道。

“你不喜歡,就不讓他們接手,那為何偏偏要我接手?”說著,在顧清苑張口之前,追加一句,“不要說我是你弟弟這樣敷衍我的話。”

看到少年如此堅持,顧清苑無奈一笑,有些是千方百計的想得到,而有些人卻是送給他,他還非要一個理由,人,就是這麼奇怪,所以,他現在看起來特別的有趣,可愛!也許,有個這樣的弟弟也不錯。

想此,顧清苑挑眉,輕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隻因你對母親的用心。”顧清苑說完,看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眼裏亦是不解,竟然是這樣個理由嗎?

“你母親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她之幸。而我,有你這樣的弟弟應該也不錯。”

聞言,少年瞪眼,“她是我母親,我孝敬她是應該的。可你?你就不擔心我接手顧家後把你們母女趕出去嗎?”

“那也沒辦法,隻能證明我看錯了人而已。”顧清苑把少年曾經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一時讓少年無言,有她這樣的姐姐,自己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咕嚕……

清晰的表達著肚子的不滿的聲音響起,少年的麵皮抽了一下,顧清苑臉色更苦了,垂頭喪氣道:“翼兒,我餓了,你再不給我吃的,我就是世上第一個因為太餓,餓死的人。”

“瞎說什麼?餓一會兒就能餓死了……”翼兒的話未說完,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哄鬧聲,繼而就看到王叔衝了進來,神色帶著一絲狼狽,不等詢問,就急道:“公子,帶上顧小姐,我們趕緊走。”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翼兒神色緊繃道。

顧清苑的眉頭亦是皺了起來,那些人不會是找來了吧!

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哄鬧聲,王叔急道:“公子,沒時間細說了,我們先走,等一會兒再說。”王叔說著,走到顧清苑的身邊,準備攬起她離開,然,卻被翼兒擋住,王叔以為翼兒不願意走,急忙道:“公子,趕緊走吧!那些人……”說著看到翼兒的動作後,愣在那裏。

翼兒雖然才十歲,可個子卻已不低,站在顧清苑的麵前,也就比顧清苑低個額頭而已。攔下王叔,他伸手攬起顧清苑的腰身,這意思很明顯,不合規矩,王叔避嫌。

顧清苑看著眼裏閃過笑意,繼而毫不客氣的伸出胳膊,搭在翼兒的肩膀上,身體倚在他的身上,借助力氣。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翼兒瞪了她一眼,看女子理所當然一笑,隨即扭過頭去,看到王叔道:“走!”

“哦!好。”王叔回神,撓頭,剛才公子明明是瞪顧小姐,可轉頭後好像又笑了,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呀!還有,公子為什麼不讓自己帶顧小姐出去,明明自己的力氣比他要大的……

翼兒帶著顧清苑,打開房門後,兩人都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不是什麼高大威猛的黑衣殺手,亦不是什麼手裏拿著長劍的大俠。隻是一群穿著樸實無華的農民,但是,這些農民拿著鋤頭,棍子,鐵鍬等各種農作物品,眼神凶惡無比的看著他們,特別在王叔出來後,凶狠的度數直線上升。看到顧清苑,翼兒滿臉的霧水,這是什麼情況?

“鄉親們,看到了吧!我沒亂說吧!那個男人他就是奸夫。”一個中年漢子指著王叔怒道。

此話出,翼兒瞪大了眼睛,顧清苑唏噓不已,兩人同時轉頭一致看向王叔,奸夫呀!

王叔滿臉尷尬,特別看到顧清苑那驚歎的目光,老臉都紅了,使勁兒的擺手,“我……我不是,我不是奸夫,他們誤會了,我……”

“什麼誤會,我們現在都看到了你竟然還在這裏狡辯。”中年漢子怒斥道。

“我沒有狡辯,我真的不是奸夫,我……我隻是有事兒路過這裏,但是家裏一個人不小心傷著了,我們沒法趕路隻是在此借宿而已,真的不是什麼奸夫……”王叔急聲辯解道。

“你這話去騙傻子吧!我可是一點兒都不信,如果你真要借宿的話,村裏這麼多人家你不去,為何偏偏選一個寡婦的家裏來住,如果你不是奸夫就是居心不良之人,這兩樣無論那個都不能放過你,你們說是不是鄉親們。”中年漢子振振有詞道。

這話出,後麵眾人立即附和,“說的不錯,打他!”

“欺負一個寡婦,打死他。”

“打……”

看著如起義般群情激奮的農民,顧清苑嘴巴抽了起來,狗血呀!狗血呀!天雷滾滾呀!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想象力很好,這故事也很能激奮人心呀!很激憤!

翼兒聽了也是淩亂了一把,繼而,就欲開口辯解,顧清苑輕輕的拉了他一下,翼兒轉頭,顧清苑低聲道:“別說了,趕緊走吧!再說下去你就成了兒子,我就成了女兒了,到時候可就更說不清,趕緊走吧!”

翼兒聽了很不讚同,怎麼會講不明呢?然,在看到揮舞著武器,向他們揮來的農民,拉起顧清苑疾步往前跑去,王叔更是毫不遲疑,抱頭鼠竄!

一少年攬著一少女,跌跌撞撞的在前,一個中年漢子守護在後,一群揮動著各種武器的農民叫嚷著追趕在後,那種好像偷了人家雞鴨被人追殺的一幕,讓人看得哭笑不得。

而,夏侯玦弈和麒肆接到影衛的稟報,得知這裏有陌生人出現,匆忙趕來後,看到就是這一情景。

看到那位主子沒事兒,麒肆大大的鬆了口,然,現在這場麵……他隻能感歎,這位主子的精力看起來還不錯。

夏侯玦弈嘴巴抿了起來,看著那個狼狽不堪的女子!看著那個活的好好的女子!看著那個倚在人家身上,讓人家帶著她逃命,完全信賴的女子!夏侯玦弈心裏猛然湧現出各種感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然,心裏那股在聽到她掉崖,或許會死掉的空洞,卻在瞬間被填滿,嗜血的衝動,毀滅的感覺,在看到她的刹那達到了極致,卻又好似減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