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玦弈聽了還回答,就看到顧清苑已經把銀票放到了自己的袖袋裏,歎氣,“我能說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說晚了。”
夏侯玦弈聽言,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寵溺。
“主子,小姐。”
此時,外麵麒肆的聲音傳來。
夏侯玦弈看了一眼笑意隱沒的顧清苑,眼眸微沉,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麒肆看到主子握著顧小姐的手走出,趕緊低頭,恭敬道:“顧夫人醒了,想見顧小姐一麵。”
李家
李翼病了幾天,李家上下都急的不行,李謹更是一下朝就回到李翼的更前親自伺候著,可卻被李翼給打發了。
晚間,很多人都入睡了,李翼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外麵的月光,一向剛硬的臉上溢出沉痛。
顧長遠,李嬌從離開京城那天,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自然李嬌的身體狀況到了那個地步,還有她所承受著怎樣的毀滅性的的殘酷折磨他都知道。可他卻無力改變什麼,更無法替代,隻能看著。
“相爺,時辰不早了,你身體好沒好利索,早點兒進去休息吧!”老管家輕步走進來,擔憂道。
“我身體沒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兒。”
“相爺……”
“下去吧!”
“是!”
老管家剛離開,李虎閃身出現在李翼的麵前,看著最近越顯滄桑的相爺,心裏也滿是沉重。
看到李虎李翼心裏一沉,手抑製不住的顫抖,“李虎,可是大小姐又犯病了嗎?”
“沒有!是小小姐和大小姐來了。”
李虎話出,李翼瞬間明了,“你去找清兒了?”
“是,相爺贖罪!”李虎單膝跪下,不會自己過多的辯解什麼。
李翼歎氣,“你起來吧!”
“是相爺”
“她們在哪裏?”李翼起身問道。
“在書房等著相爺。”
李翼點了點頭,腳步帶著一絲匆忙往書房而去。
書房內
李嬌坐在椅子上看著顧清苑,道:“清兒,謝謝你。”
“不需要謝我什麼。”
李嬌垂下眼簾,遮住眼裏的傷痛!
腳步聲響起,李嬌轉頭,看到李翼身影,眼淚瞬時流下。
李翼踏入書房,當看到李嬌的刹那,眼睛猛然睜大,腳步不穩,身體晃動,心口劇痛,他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副摸樣……
李嬌看李翼,看著她時,眼裏溢出的痛,傷,怒還有悔。這些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可也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帶給父親的傷。這些年來,她第一次明白了父親的心情。眼淚噴湧而出,李嬌顫抖著在李翼的麵前跪下,重重的叩了一頭,繼而抬頭哽咽道:“不孝女李嬌給父親請罪。”
“嬌兒……”
“父親,女兒愧對父親幾十年的教養,女兒有罪。”
“女兒不懂父親苦心,一直任性妄為,讓父親操心。女兒有罪。”
“女兒不明父親用意,為了一個不是人的男人,脅迫,威逼父親。女兒有罪。”
“女兒不敬不孝,女兒有罪。”
“女兒為了那不切實際的夢想,竟然罔顧父親性命,置父親安危於不顧,女兒該死!”
李嬌沒說一句,就對著李翼恭恭敬敬的叩一個頭,幾句話說完,李嬌已泣不成聲。
李翼雙眼模糊,顫抖的伸出手,扶起李嬌,沉痛道:“嬌兒,是父親對不住你,父親明知道顧長遠不是好人,可卻沒有阻止你,是父親的錯。”
“不,父親阻止了也勸說了,父親該做的都做了,是女兒自己不成器,不怪父親!倒是女兒這麼多年,太過不爭氣,讓父親操碎了心,是女兒不孝。”李嬌哭泣道。
“嬌兒……”李翼撫著李嬌幹枯的頭發,悲痛難抑。他的女兒如他所願的明白了很多事,可卻在生命的盡頭,這到底是誰的錯!
“父親養育了女兒,可女兒卻不顧父親生死。所以,父親不要再覺得愧疚,更不要覺得對不起女兒。”李嬌說著擦拭了一眼臉上的眼淚,勉強揚起一抹笑容,“父親,女兒要走了今天過來就是跟父親告個別。”
“走?去哪裏?”
“夏侯世子說,教他醫術的師傅或許能醫治女兒的病,所以,打算把女兒送到那裏去。”
聞言,李翼沒開口,靜默了一會兒才道:“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所以,父親怕是很久不能見到女兒了。不過,父親也不要擔心,如果女兒病好了馬上就回來見父親。”
李翼聽了點頭,“好,好……”老人說著,可眼角卻溢出淚花。
李嬌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的給李翼叩了三個頭,“父親,女兒不能在父親跟前盡孝了,先給父親請罪。”
“為父不怪。”李翼蹲下如小時候般把李嬌抱在懷裏,拍著她的背,沉痛道。
“父親……父親……”李嬌伏在李翼懷裏,一遍一遍的叫著。
李翼應著。
顧清苑看著心裏很是沉悶,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可卻都感覺的到。這次的想見,也許將會是最後一次。
顧家
從李家回來,顧清苑沉默的躺在軟榻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涼薄的眼眸染上一絲哀傷。人在生死麵前顯得如此的渺小,無力。
淩菲看著顧清苑心思沉重的樣子,上前低聲安慰道:“小姐,夫人隻要服用了藥物,就不會再發病了。小姐你不要太擔心了。”
“擔心也改變不了什麼!”顧清苑歎息,頓了一下道:“她還剩下多久?”
“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顧清苑呢喃,慢慢閉上眼睛。
第二天
顧清苑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老夫人看顧清苑臉色很是不好看,皺眉道:“清兒,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
“那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
顧清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不在意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清兒,後天可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你可要精心著些知道嗎?”
“是,祖母。”
“老夫人,大小姐可能是大婚馬上到來,心裏有些緊張了才會如此的吧!”齊嬤嬤開口道。
“也是!這大婚當前,還真沒那個不緊張的。”老夫人輕笑,“齊嬤嬤,你去把我庫裏的人參拿去給廚房,讓她們燉了給大小姐喝了。”
“是,老奴這就去。”齊嬤嬤領命,走了出去。
“讓祖母操心了。”顧清苑恭敬道。
“傻孩子,祖母為你操心還不是應該的呀!”老夫人看著顧清苑慈愛道。
顧清苑輕笑。
“對了清兒,祖母有件事兒想問你一下。”
“祖母請說。”
“就是,後天就是你大婚了,可我們家就我一個長輩,這看著實在是不太好看……所以……”
老夫人此話出,顧清苑的眼裏閃過什麼,可卻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看顧清苑竟然沒反應,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她是沒聽懂,還是在裝糊塗?想此,老夫人咬牙,憑著她的聰明怎麼會想不到,一定是在裝了。可老夫人卻不願放過試一試的機會。
“清兒,祖母想著,能不能讓你父親和你母親也回來一下,讓他們看著你出嫁?”
“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在大牢,他們怕是都來不了。孫女很遺憾。”顧清苑淡淡道。
老夫人聽言,咬牙,這是完全的拒絕了?“清兒,你就不能給夏侯世子說說,讓他向皇上提提嗎?我們不求你父親出來,就是讓他在家呆一天,這應該不難吧!”
“不,很難。”顧清苑清冷道:“祖母,朝堂之事無論大小都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更不是我們能指揮的,父親之事我無能為力。”
“你……”
顧清苑忽然的強硬,讓老夫人一噎。
顧清苑看著老夫人眼裏閃過怒火,淡漠一笑。
氣氛瞬時有些尷尬。
此時,紅纓疾步走了進來,不等老夫人詢問就急聲稟報道:“老夫人宮裏來人了,請大小姐現在馬上進宮一趟。”
聞言,老夫人一驚,顧清苑皺眉。
皇宮
南宮胤看著下首,溫文儒雅卻氣勢不凡的男人,笑道:“碩王爺怎麼得空來皓月了?”
“嗬嗬,皇上這話可就是取笑本王了,本王可是一直很閑的。”碩王爺笑道。
“哈哈,這麼說碩王爺是特別看看朕的了。”
“探望皇上,另外,本王聽說玦弈馬上要大婚了特意來恭賀一二。”碩王爺說著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