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苑說著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對於這次的相見,臣婦不知是否改用先禮後兵來形容。家妹先是言語間表露她的思念和情意,想跟臣婦好好說會兒話。”

“但因曾經的往事,臣婦對家妹的言辭並無太大的感覺。家妹或許看出了臣婦的不以為然,述說著思念,拿出的卻是利器!一把匕首抵在咽喉之上。而後,劫持中被家妹帶著驅車去了城外,下車後迎接的是幾十名黑衣護衛。”

“一把匕首駕在喉間,家妹要求見家父!臣婦性命在其手,麒護衛一時情急罔顧發紀從刑部大牢帶出了家父。麵對父親,家妹言明,她回來不為其他,隻為報複。她惱恨臣婦在她前往陵城之時,沒有開口相護,她亦恨家父沒有盡力維護,漠然的舍棄。一語落不容臣婦和家父辯解,直接就是兵戎相見,家父為此喪命,臣婦因麒護衛及其婢女相護隻受輕傷,直到世子到了,一切事情隨之落幕。”

顧清苑一番話完,南宮胤眼睛微眯,第一反應就是南宮夜在伯爵府安插的有眼線。顧允兒入京,其挾持顧清苑出城這一點兒。影衛已經得到了證實,顧清苑沒有說謊,南宮夜亦沒有說錯。現在無法探究的就是那場廝殺的場景。而自己影衛都無法得到的消息,南宮夜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這實在讓南宮胤很是忌諱!

皇後神色不定,顧清苑竟然如此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她對顧允兒的淡漠,麒一的劫獄,更重要的是一句沒提到一句南宮玉。這樣的說辭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這那裏是告狀,這倒更像是請罪。然,也就是如此,讓皇後更加的忌憚,顧清苑如此與她和大皇子所商定的先一步,完全如出一轍。顧清苑這樣說也是早就計劃好嗎?她早就想到皇上會宣召她嗎?

“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何不馬上向朕稟報?”南宮胤沉聲道。

“家醜難言,劫獄難避,家父喪事在即,兩日躁亂,一時頭緒大亂,沒有及時向皇上稟報,請皇上責罰。”顧清苑低頭,叩首。

不隱不瞞,不藏亦不避,顧清苑完全坦誠的態度,讓南宮胤眼裏劃過一絲滿意。繼而問道:“顧長遠的喪事已經辦過了嗎?為何朕沒聽到動靜?”

“家父遺願不讓大辦。既,臣婦遵從一切從簡,隻收斂下葬。”

顧清苑此話出,南宮胤挑眉,真的是顧長遠不大辦?還是她根本就沒打算為他大辦?憑著上次顧清苑能親口揭發其父來看,南宮胤更偏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想著,南宮胤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她這算是死無對證嗎?真話說的很真,可這假話也說的明顯的假!她這算是心機深,還是沒心眼呢!不過,不可否認耍這樣的心眼,他並不是很厭惡。而從幾次的接觸中,他早就發覺此女有一種愛恨分明之感。

同時也是個絕對聰明的。也許就是明了顧長遠葬禮如果大辦,所有的事情就瞬時被捅發開來,牽扯如此之大,如果鬧大了,可是都不好看,也更加不好收拾。相比較來說這樣悄無聲息的進行,更加妥帖。

南宮胤看著下麵的顧清苑,玦兒選擇的這個女子比起其他人來看,確實有些過人之處。

“先起來吧!”

“是,謝皇上。”顧清苑聽令起身,皇上的這一命令也讓顧清苑清楚了皇上的態度。坦誠絕無錯,淺顯的心機無大礙!

皇後看此就更加明了了,心裏亦是沉了下來。

顧清苑站定,南宮胤再次開口,“對於那些顧允兒身邊的那些護衛你怎麼看?”

此問題出,皇後心裏一跳,終於來了。

顧清苑抬眸,猶豫了一下,“回皇上,他們武功不錯。”

話出,南宮胤嘴巴抑製不住的抽了一下。裝迷糊?打馬虎?

“你那個妹妹沒跟你說,那些護衛是哪裏來的嗎?”

“說了。”

“哪裏來的?”

“三皇子給她的。”

如此坦白,如此毫不回避,還是在皇後的麵前,這態度讓南宮胤和皇後這樣什麼都喜歡暗中進行,隱晦表達的人,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那麼,對此可有什麼想法?”

“家妹曾說,三皇子給她護衛,其目的是用他們來對付臣婦。”

這女子的坦誠讓人越來越無法適應。

“那你怎麼看?”南宮胤不自覺的深吸口氣。

“半信半疑。”

“為何懷疑?”

“家妹劫持臣婦的時候曾經言明,她惱恨臣婦!既然惱恨,那麼,她就為了報複。就有絕對的可能蠱惑三皇子來對付臣婦。而,在失敗後因畏懼臣婦不容她,就把一切推到三皇子的身上博取同情。所以,對於她的話,臣婦懷疑。”

聽了顧清苑的話,皇後不由皺眉,這樣的推托之詞她都沒想到,可現在竟然從顧清苑的嘴巴裏說了出來。讓皇後心裏覺得十分的怪異,也覺得越來越看不懂她。

“那,又為何相信?”

“因為過往。”

顧清苑口中的過往指的是什麼皇上明了,皇後更加明了。

“如果你那個妹妹說的是真的呢?”

南宮胤話出,顧清苑還沒回應,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來。

“那就請皇上給主持公道了。”

聲音起,夏侯玦弈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看到夏侯玦弈,南宮胤的眼裏閃過一絲溫和,皇後眉頭皺了一下,顧清苑嘴角溢出一絲淺笑。

夏侯玦弈走到顧清苑身邊,習慣性的上下打量她一下確定一切安好,轉頭看著南宮胤,神色淡淡道:“一而再再而三,三皇子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