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少年管教所。
兩扇沉重的鐵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七八名少年如脫弦的箭矢,飛奔而出。
在這群少年中,一個身材消瘦,眉清目秀的青年,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年慢騰騰地走了出來,任由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或許不喜歡清晨的陽光,他停下腳步,抬手擋了擋陽光,陽光透過指縫,照在臉上。
青年微微蹙眉,回頭望了一眼這棟困了他三年的管教所,過往的思緒在腦海中逐漸浮現,揮之不去。
三年前,青年隻身一人北上燕京,憑著自家祖先白居易的詩集,獨創以詩看相的新流派,僅僅是兩個月,便令整個相術界為之震動。
甚至被相術界譽為近兩百年的第一才。
但,好景不長,不到四個月時間,青年便陷入一場探險漩渦當中。
一場探險,讓青年所擁有的一切成了鏡中花,水中月,父親也是命殞當場,青年自己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
短暫的遐想,青年回過神,淡然一笑,“林家有女,繁花似錦,所謂的探險僅僅是你的計劃嗎?”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獄警裝的中年男子,神色匆匆地追了上來,正是這棟管教所的副所長。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眼前的青年,恭敬出聲道:“九爺。”
青年搓了搓麵龐,揮去腦中的思緒,淡笑道:“丁叔,您叫九爺,這不是折煞我麼,叫一聲白哲就好了。”
中年男子憋了憋嘴,“不好吧?”
白哲微微一笑,“沒事,那個名字已是過去式,白哲這名字挺好。”
中年男子點頭,“那我不客氣了,不知道你出獄後有什麼打算?”
“上學?”
白哲笑著回答了一句。
三年的監獄生活,他已經看淡了不少事情,再加上父親臨終前的遺命如此,他選擇了坦然接受。
聽著這話,中年男子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三年前,名動燕京的九指神相竟然要去上學,這不是大的笑話嗎,連忙勸道:“九…白哲,以你的本領,可以東山再起,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學校啊?”
白哲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監獄,回過頭,笑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倒是您,有事嗎?”
中年男子神色一凝,動了動嘴唇,也沒開口。
望著中年男子的表情,白哲淡淡地笑了笑。
他與眼前的中年男子素不相識,但監獄的三年時間,中年男子對他卻是無微不至。
尤為重要的,他當年被判了死刑。
但後來卻被送到眼前這棟管教所,在裏麵待了三年,便刑滿釋放了。
白哲在等。
等中年男子主動跟他清緣故。
見白哲沒話,中年男子眼神有些躲閃,長歎一口氣,輕聲道:
“還記得莫老板嗎?”
聽著這話,白哲淡然的麵龐浮現一道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