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聲音冷淡之極,而在對視的瞬間,鄭老太爺也感覺自己仿佛被這對眸子中冷清看透擊穿,不由自主地失了分寸,啞口無言。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祁晏寧,但確實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祁晏寧。
鄭老太爺心情晦澀複雜,終於真切的體會到一個事實。
他們都看走眼了。
原本覺得最好控製的祁晏寧卻是整個祁家最最可怕的存在。
看著眼前的青年優雅自若的啜著手中的紅茶,宛若禮儀教科書般行雲流水的動作更是透著世家百年底蘊沉澱後的尊貴味道。
“看在多年情意,可不可以放過鄭家?” 鄭老太爺低聲懇求道。
“嗬。”黎熙笑著搖頭反問:“你覺得呢?”
隨手從管家手中接過一個文件夾,黎熙將之扔在鄭老太爺麵前:“自己看吧,就是念在兩家多年情意,我才沒有下狠手,讓鄭澤斷子絕孫,甚至還幫了他們一把。可至於剩下的我不想多說,您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怎麼做。”
黎熙說完,便決然的轉身離開。
畢竟準備許久的大戲馬上就要開唱,他可不願錯過這盛大的首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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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加長婚車上,坐在前排的司機額頭盡是不停滲出的冷汗。
而副駕駛上,一個至少兩米的高大壯漢正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腰間明顯凸出的形狀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什麼要命的物件。
負責隨行錄像的攝影師戰戰兢兢,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至於後座處,隨行化妝師正仔細的為顧文釀整理衣裝。
“別緊張,就像平時一樣。”化妝師小聲的在顧文釀耳邊安慰。
他看得出來,雖然麵色正常,可顧文釀的身體十分僵硬。那是一種精神緊繃到極點的表現,或者說,此刻他的精神壓力已經達到頂點。
“嗯。”顧文釀小聲答應,而後悄悄將手放在已經明顯凸起的小腹上。
“寶寶,高興嗎?”顧文釀在心裏悄悄的和腹中的孩子說話:“今天咱們就能夠正式見到爸爸啦!”
白色結婚禮服,眼角眉梢皆是期盼和眷戀,在這樣夢幻情緒的渲染下,顧文釀寡淡的五官也多了一分清秀和討喜。
但看在車內其他人眼中,卻比索命的惡鬼還要令人懼怕。
沒有人能告訴他們載婚禮當天,婚約人被換了對象,這種情況應該要如何處理。
前排的司機不著痕跡的放慢了車速,試圖將這段行程拖得更長。
因為他心裏明白,一旦到達目的地,等待他的就將是鄭澤無盡而怒火和無法逃脫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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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到達主會場的時候,會場中已經人滿為患,隻等他這個主角到來。
環視場中,他沒有看到祁家人的身影,似乎是在半路上耽擱了。
簡單的回應了幾個人的道賀,鄭澤便在侍從的引領下,先去更換正式婚禮時的禮服。由於太過激動,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受邀諸人眼中那些微妙的同情與幸災樂禍。
獨自乘上電梯,鄭澤到達位於頂樓的休息室。
走在被各色玫瑰裝點得喜氣洋洋的走廊中,他的得意之情已經溢於言表,無法掩蓋。
終於等到這一天,可以將祁晏寧之前給予的種種羞辱一樣一樣還諸到他身上。
鄭澤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胸口處快要躍動出來的心跳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