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卻哈哈一笑,笑古長月的可笑:“皇上,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論起蛇蠍心腸誰能比得過你啊?對了,我今日來此,就是來給君家,還有一對叫趙煥趙羽的父子報仇的,不過你肯定不知道他們是誰,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
仇恨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從很久很久君臨還是一個初生嬰兒的時候開始慢慢講起,古長月派人追殺尚在繈褓之中的君臨,沾著血的禦林軍的牌子在君臨的小手中拿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與古長月結下了“不解之緣”。
後來若非是有君家,君臨早就已經取了古長月的人頭,是君家忠心,是君家愛君,是君家的溫暖和親情一點點牽絆著君臨的腳步,是君家讓君臨放下了懸在古長月頭頂上的尖刀。
可是呢?古長月連君家的人也殺光了,多麼可笑啊,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不管不顧殺了古長月,或許君家的人都不會死吧?那些可愛純樸的下人,慈愛善良的長者,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卻如手腳相連一般的兄弟,他們都會活得好好的吧?或許他們會恨著自己,但至少能活著不是嗎?
是自己啊,是自己不該,好在如今還有報仇的機會。
晚報了二十年的仇,今日來做個了斷吧。
古長月看著滿目恨意卻麵色平靜的君臨,莫名升起了恐慌,縱使古長月一千萬個不願意承認自己昏庸,史書自有記載,君發財是忠是奸後人自會評說,而他終究是殺了一室良臣,自毀了根基,就為了滿足他虛無可笑的虛榮心。
他不甘心一輩子都在君家的製衡之下,不甘心這天下隻知君家不知古姓,不甘心君家光芒太盛蓋住了他皇位的華彩。
若他有大才,自可比君家做得更好,更出色,世人自然會記他的恩德,而不是隻知君家。
可是他無能為力,他絞盡腦汁卻連君家的一個兒子君隱都比不上,他對君家又怕又恨,最後扭曲的人性讓他痛下殺手。
他殺盡君家所有的人,哪怕當年他還隻是以為君臨是一個瞎子,也都不曾放過,否則他這些年來如何能在每一個夜晚安睡?
多麼無能,多麼可憐的皇帝啊。
古長月心知今日大勢已去,不管是江九懷還是君臨都做了萬全的準備進宮來,任由他們誰都能奪取皇宮,不由得萬念俱灰,他身為羲和國第二任皇帝,卻將江家葬送在了手中,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他癱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君臨和江九懷,神色愴然之間說道:“君家亂賊死有餘辜,更何況你這個妖物更是該五馬分屍!”
原本古長月以為君臨會動怒,會與他大罵,哪曾想,君臨隻是淡然一笑:“我今日不是來這裏與你做這種口舌之爭的,君家是不是真的該死,你心裏有數,我來是告訴你,羲和國的傳言是真的,我這雙眼藍眸,自將覆你這天下,你且好生看著。”
“當年君家將你送去天機山藏起來,原來就是為了怕世人發你是個怪物!看看你那雙眼睛,誰見了不將你罵作妖怪?你那些年在羲和國常年麵覆白紗,也不過是掩人耳目,君家禍心,早已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殺君發財,滅君家,全然沒有做錯半點!你們都該死!”
古長月已經豁出去了,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便幹脆口無遮攔,怎樣惡毒的話語都罵得出來。像是叫喊得越大聲,就能掩蓋住他的心虛一樣。
君臨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古長月,真是難以想象一個這麼愚蠢的人到底是什麼資格當上皇帝的,這個時候不想著解危之法,卻隻逞一時口舌之快,難怪沒了君家之後的羲和國一派氣數將盡的姿態,有這樣的皇帝,這個國家想不亡都難。
“古長月,你當真是愚不可及,無可救藥。”君臨輕笑道。
“縱使你將朕說得一無是處,你君家始終是臣,見到朕終要屈膝下跪,山呼萬歲!”古長月恨聲說道,高揚著頭顱,保持著他身為皇帝的高傲與尊嚴。
君臨擊掌一笑,對古長月這等愚昧之人已是無話可說,隻能提醒他:“古長月,你仔細想想,從我第一天到君家開始,有沒有給你磕過頭?”
她君臨跪天跪地跪父母,唯獨不跪古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