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缺人打掃衛生啊,抱歉。”鄭銳笑了笑,果斷地轉身走進了酒吧,把白以辰一個人晾在了酒吧門口。
白以辰愣了,這就完了?這就走了?剛剛還熱絡地跟自己搭茬的人就這麼不帶一片雲彩地說走就走了?這,回絕得也太無情了吧?白以辰咬咬牙,抬腳跟了進去。
酒吧門臉不大可裏麵的空間不小,錯層的二樓環繞著整個大廳,鐵藝雕花欄杆後麵是沙發式的卡座。坐在裏麵探頭往下望去,可以看到一樓中央的兩米多高的大舞台,台子上立著幾根鋼管。剛剛那個調侃自己的,叫“安子”的男人正在台子上扶著一根鋼管,旁邊一個瘦削的男人用扳手用力擰著剛管和舞台連接處的幾個螺絲。圍繞著舞台的,是零散的桌椅,不多,但都是柔軟的布藝製品,想來蜷在裏麵一定很舒服。白以辰想想自己家裏的那幾把破木頭椅子,咽口唾沫想:“老子得好好坐坐那椅子,看著就他媽軟!”
白以辰從來沒進過酒吧、咖啡館這樣的地方,以前也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在他的印象裏,這些地方跟街邊的涼茶店的區別在於桌椅舒服些,燈光昏暗一些,紗簾多一些,音樂小眾一些,價格貴一些,從性價比來說,酒吧和咖啡館是有錢人燒包的地方。本著天下烏鴉一般黑,世間老板一樣毒的原則,在這種地方打工掙的錢可能不比涼茶店多多少,但是小費一定會多很多!所以白以辰從決定打工的那一天開始,求職目標就是酒吧和咖啡館,這份工作,他勢在必得!
安諾兩手扶著鋼管,頭也不抬地對吧台說:“林子,給杯涼的!這燈烤得真熱,快熟了”
林子是“燃惑”的禦用調酒師,瘦!非常之瘦!林子總說,瘦人耍起雪克壺來才能顯出花式調酒的靈活優雅,才有讓人眼花繚亂的效果,一個胖人,調酒的功夫再好,耍起雪克壺來隻能讓大家把隔夜酒都吐出來!瘦成一道閃電的林子頭也不抬慢悠悠地從冰櫃裏鏟出一勺冰扔進兩個大玻璃杯裏,倒進檸檬茶後放在吧台上,屈起兩指敲敲了桌麵,示意安諾自己過來喝。
白以辰是個聰明的孩子,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從小看慣了別人的臉色,掙紮在貧民區裏,一輩子看的白眼比青眼多,得到的譏諷比微笑多,抓住一切機會給自己爭取利益已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他的同學罵過他“勢利”,他笑笑——每天都在為生計發愁的人,勢利並不是一個貶義詞,孤傲清高這種人,隻能出在衣食不愁的世家大族,否則在這個太過現實的社會上,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白以辰幾乎沒動腦子想,下意識地就走到吧台前,從一個大玻璃管裏拿了兩根長吸管分別插在兩杯冰檸檬茶裏,一手一杯舉著走到舞台前。他站在舞台下麵,仰麵看著舞台上雙手扶著鋼管,俯視著他的安諾。
這是個年輕的男人,不會超過25歲,有著年輕人特有的那種凡事都無所謂的滿不在乎勁兒,頭發很短,幾乎可以算是板寸,露出寬寬的光潔的額頭,單眼皮,可是眼睛並不小,眼角微微上揚,頗有幾分邪邪的感覺。他有一個尖尖的下巴,當他微微閉眼的時候,腮上的肌肉會放鬆,襯著下頷有些鬆懈,嘴唇有點薄,薄唇薄情,整個人顯得有點冷淡,有點懶散。他穿一條過長的牛仔褲,褲腳的邊緣一直被踩在腳下,已經磨得散成線,白色的T恤應該是店裏的工作服,很修身的款式,但是塌肩弓背的安諾穿起來實在有些萎靡邋遢。
安諾瞅著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