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漸漸透出狠厲的嘲諷。

“安子,你說,在他眼裏我到底算什麼?”鄭銳的眼裏絕望成灰。

安諾狠了狠心,迅速做了一個決定:“鄭哥,我給你安排,你有把韓哥帶走。”

“你覺得我有可能帶他走麼?”

“如果……如果是他不得不走呢?”

韓子飛呼吸一窒,臉上湧起潮紅,“你……什麼意思?”他的手抓住安諾的手腕,掐得安諾痛入心扉!韓子飛眼睛雪亮,炸出一片火焰,那目光像刀子一樣剜著安諾的臉,“你想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左右為難

安諾覺得自己站在一片刀尖上,望不到邊際,不管往哪個方向邁步都是萬箭穿心,他知道自己莽撞了急功近利了,他必須要挽回這個局麵,腦子閃電般轉過無數的念頭!

“我想,韓哥最看重你,如果你走了……比如出國,他,他會不會跟你一起走。”謊言總是開頭難,一旦開了頭,接下去的話就很容易,想了想他加了一句:“我可以幫你,你先走,我去找韓哥。”

鄭銳鬆了眼神:“你覺得要是這招管用,我這些年在這裏苦熬個什麼勁兒?”

看著頹然的鄭銳,安諾在心裏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真是腦抽了才會去試探鄭銳,早在大半年前你就知道鄭銳這種死心眼兒的情種不會離開韓子飛,哪怕前方是十八層地獄他都會陪著韓子飛跳下去你還抱著一線希望去試探他,這下好了吧,要是鄭銳疑心了,你之前那幹的那些真是全白瞎了。不但白瞎了,還會死都沒人知道!

安諾想,無論如何,這個晚上太失敗了。自己被揍了個半死,拖著一口氣爬回“燃惑”,差點讓自己把剩下那半條命玩兒沒了!韓子飛和鄭銳這是個死局,怎麼也不能打它的主意!

鄭銳仰起頭盯住天花板,生生逼退了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咬著牙對安諾說:“我有時候挺恨他,我下過一萬次決心離開他,可是……我竟然做不到。”低下頭,從嗓子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你看,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是,隻要子飛他對我笑一笑,我,就不能走。安諾,真的,我就是賤死的,我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他手上,還心甘情願!”

安諾突然很不忍,眼前這個男人,優雅俊美,溫和專情。他出生於最低層的貧民窟,父母早逝,他沒有受過除了九年義務教育之外的任何教育。他的整個童年和青年時代隻有韓子飛一個朋友,兩人嚐遍人間辛酸。但他愣是一手拉著韓子飛,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貧民窟,來到縣城,然後又從縣城來到這個省會城市。他從一個泥瓦匠變成一個高端酒吧老板,每一分錢來的光明正大,每一步走得坦蕩從容!隻除了一件事,他愛上了一個叫韓子飛的人!

安諾記得第一次看到看到韓子飛吻鄭銳時的情境。那天他收工,想起老板交代的要去進一批伏特加。等他來到經理室門口的時候,從虛掩的門縫中看到高大硬朗的韓子飛把鄭銳按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他伏在鄭銳的身上,埋進鄭銳的頸窩深深吮吻。鄭銳的臉上浮現出迷離的神色,眼角有淚痕,唇邊有滿足和欣悅的微笑,顫唞的雙手牢牢抱住韓子飛的脖子好像那是一生摯寶!那時,鄭銳的襯衣已經被完全打開,像潔白的羽翼鋪在桌麵上。

墮天使!安諾想。

從那一刻起,安諾無時無刻不想把鄭銳從漩渦中拉出來。他比誰都清楚再這麼下去,鄭銳必將墮入地獄!安諾知道韓子飛是什麼人,他清楚冷靜地一眼洞穿了這兩人今後的結局,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安諾看著鄭銳,看他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褪盡,最後黝黑的瞳孔中一片空白。當情緒像落潮一樣迅速退去後,鄭銳又回複到了那個優雅淡漠的老板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