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櫟隻好跟著他去隔壁的廂房察看那名女子的情況。有幾名女弟子替她將臉上的泥垢擦拭幹淨,白皙的皮膚和殷紅的唇,乍看一眼都能叫人過目不忘。
浮簌吩咐人去熬些藥,一邊又讓花櫟過去看看。花櫟看那名女子尚有生息,知道她傷得不重,再一探她的脈,心裏也有了數。她將手縮回到毛毯中,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多半是驚嚇過度才昏厥的。身體沒什麼大礙。”
浮簌將信將疑又親自去確認了一遍,結果和花櫟所說的差不多,應該不一會就會醒。。這才放了心,讓女弟子好生照看。
覆盆子端了經書過來讓浮簌講解,花櫟貓在火盆旁邊剝板栗。她剝了半天剝不掉一個,手還疼,幹脆一個一個拿去讓浮簌幫忙。浮簌隻有一頭跟覆盆子講解經書,一頭還得騰出手去剝板栗,場麵十分滑稽。
快到中午的時候,有個女弟子過來念思堂,說那名女子終於醒了,讓浮簌去看看。覆盆子很自覺地捧著經義跑去找花櫟。花櫟斜她一眼,喃喃著說:“我也看不懂啊……”
覆盆子搖搖頭,一張嘴,“我要吃栗子。”
花櫟塞了兩顆剝好的進去,起身拍了拍手,歡快的跟在浮簌身後往隔壁廂房走去。
浮簌走進廂房,那女子正靠坐在床榻上。她麵色泛青,看起來很虛弱。一見浮簌進來,她掀開被子就要下來。浮簌趕忙擺手阻止,“姑娘不必起身。”
花櫟從浮簌身後探出一個頭,那女子的視線匆匆掃過她,又落在浮簌身上,“公子於顏兒有救命之恩,顏兒自當知恩圖報。”
“姑娘並無大礙,不過驚嚇過度,調養一段時間便可。”浮簌試圖淡化所謂“救命之恩”的意味,“姑娘遭遇了何事,為何會昏倒在路邊。”
那女子半遮著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事到如今也不好隱瞞公子。顏兒是從家裏逃婚逃到這裏的,結果半路上遇見一隻奇大的怪物,不過眨了兩下眼,便不省人事了。”
“那怪物什麼模樣?”浮簌又問。
“沒來得及看清。”女子聲音越說越笑,似乎不願再去回憶當時的情景。
浮簌不好勉強,隻好讓她先休息,吩咐其他弟子將膳食端進房內之後才離開。
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花櫟一路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浮簌在花架下頓住腳步,轉身凝視她沉思的神情,“又在想什麼。”
花櫟聞聲抬頭,“山下那段小徑並非過路必經的大道,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昏倒在那裏。”
浮簌明白她話裏的含義,“我方才並未從她身上探出絲毫妖氣。”
花櫟深吸一口氣,“萬一是她妖法深厚,隱藏得深呢。”
浮簌無奈搖頭,“何必對誰都抱有疑心。”
花櫟撇撇嘴,這回理都不理浮簌,氣鼓鼓的跑去找蒔蘿咬耳朵。浮簌隻有歎氣的份。
夜裏,待月苑的弟子都已經回房歇息。花櫟帶著覆盆子去浮簌房間打了個轉後就直接回房。他半靠在床榻上看了會書,正準備熄燈,才發現院子裏隱約傳來一點亮光。隻好披衣起身,來到屋外,看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被救回的那名女子。
浮簌想著來者既客,總不好把一個剛受過驚嚇的姑娘家扔在外頭不管,於是隻好走過去,停在兩步之外,柔聲問道:“天色已晚,姑娘為何還不歇下。”
那名女子渾身一震,似乎沒想到浮簌會在自己身後。她趕忙起身,衝浮簌行了個禮婀娜多姿的禮,“今日之事,顏兒尚未能平複心情。方才一人在廂房內,越待越害怕,便想著出來透透氣,一會就回去了。”
浮簌本就不是怪罪之意,聽後心中也有不忍,隻好安慰她:“姑娘且安心,待月苑中的弟子皆會法術,若那隻怪物再來,也傷不了姑娘分毫。”
那名女子稍稍寬心,臉上顯出淺淺紅暈,“小女子婉顏,還不知道公子的稱謂呢。”
浮簌拱手,“浮簌。如今掌管待月苑,號位賢人。”
“那便稱公子為浮簌……賢人?”
“如此甚好。”
兩人又談了些其他瑣事。婉顏稱她是為了逃婚才從家裏跑了出來。一路上沒吃沒喝,跑到山下已經累得不行,如若不是待月苑的弟子發現她,估計早就成了野獸們的腹中餐。浮簌問她有什麼打算,她不答,隻咬著下嘴唇,眼裏卻已經噙滿了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此一來,浮簌也隻好安撫她先在待月苑住下,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
浮簌不好讓婉顏一個人留在院子裏,又擔心她回房後仍會害怕,隻有留下來陪她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一晃就到了後半夜,連浮簌都泛起了倦意。婉顏心情好了不少,自己也覺得有些晚了,於是向浮簌道了聲謝便回了自己的廂房。
院子裏空落落,隻有鵝黃的月光映在草木之上。
花櫟貼著窗框而望,雙眸平靜如水。
隔日一早,浮簌難得一見的在早課上小小遲到了一會。他一來,底下的弟子紛紛議論開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