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姐姐再去一次慈寧宮將這念珠交給太皇太後。”靜言一愣,點了點頭說:“我這就去。”
靜言不知墨婉是何用意,隻將念珠交給蘇末爾,見蘇末爾見到念珠亦是神色一滯。待蘇麻姑姑再出來時,隻說要隨著靜言去一趟景陽宮。靜言頗有些意外。
蘇末爾到炕前,見墨婉緊閉雙目,喚了她一聲,墨婉這才強睜了眼睛。
蘇末爾按了按墨婉的肩頭低聲道:“你安心,太皇太後已經答應了,會告訴萬歲爺的,也連夜差人往南苑去了,這是天大的恩典,你自己要挺住。”
墨婉含淚點了點頭。
南苑行宮,天色似亮似不亮,一片寂靜,一騎驛馬飛馳而來,直至行宮前,方勒了韁繩,那馬跑的正起興,發出西聿聿的叫聲。驛馬上人並未下馬,舉起要牌,那守門的將領接著燈光一看,竟是慈寧宮的信牌,萬萬不敢阻攔,命人打開宮門。那馬未等宮門大開,隻從門隙中穿越而進。
小太監一層層將信牌遞進去,值夜的太監才叫了守在寢宮中的李德全,李德全一聽,心下一驚,忙轉身進了寢殿。
此時皇帝已是半醒,聽見響動,問了句:“什麼事?”李德全不敢隱瞞,跪了道:“回萬歲爺,雲常在…動產了。”
皇帝呼的坐起身來,伸手掀了幔帳,問“不是說還要個把月才生嗎?”
李德全便將細情說與皇帝。
未待聽完,皇帝已奪門而出,喝道:“朕的馬呢?”李德全卻是跟著跑了出來,道:“萬歲爺,您好歹換身衣裳。”
宮人急忙替他換了身油綠色暗雲龍紋服袍,皇帝忍著性子立在殿內,終盼著穿戴好了,小太監仍跪在地上為他整理袍角,皇帝卻已經跨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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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正文
好吧,我承認,我死性不改……又輕虐了一下……
原諒我吧……
☆、一百零九、完結
皇帝奔出了行宮,那步子竟是有些踉蹌,方才他還在想著,今日寫信,要告訴她,昨兒狩獵得了一張鹿皮,回頭讓針線上的人製雙靴子給她,今年秋圍的時候是要帶她到熱河去的,他不能想象,前幾日還笑靨燦然的人兒就這樣再也見不著了。
翻身上馬,見那緊閉的宮門漸次打開,一路狂奔出去。身邊的林木飛也般的後退,十幾匹馬緊緊的跟在身後。
遠處,樹林深處,一輪紅日已經露出了一角,將東麵的天映得仿佛滲出了血,他不敢看,他害怕極了。
禦馬已經跑飛了蹄,皇帝仍舉起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直將那馬抽得發出西聿聿的鳴叫向前竄了數仗,將禦駕近衛的喝駕之聲遠遠的落在身後。
景陽宮外堂,銅銚子裏的水煮的滾沸,升起的熱氣將銅質的蓋子頂了起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內堂的案幾上,銅盤裏鋪著雪白的棉紗手巾,那上麵放著早已煮好的剪刀。
穩婆鬢角的碎發已被汗水浸的成了縷,膩呼呼的帖服在臉上。折騰了一夜,羊水還沒破,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是大人,連孩子也好保不住了,她拿起手巾,抹了一把汗。宮中素來有個不成文的常例,凡遇妃嬪難產,不論這一胎是阿哥還是格格,皆是保子棄母。
穩婆看了看已經升起的日頭,狠了狠心,伸手拿起了剪刀。走到床邊,看著墨婉緊緊閉著的眼睛,已經是氣息奄奄,終究是一條人命,不忍心,卻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