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自東宮出來,便往禦花園來,餘人都被她攆走,隻叫了意瓊、意萍二人跟著,要說百花從哪兒知道的這些話,自然是人來人往最多的禦花園。
自古以來,禦花園都是最容易聽到消息的地方,每日來往的妃嬪、宮人太多,根本沒法細究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百花不是為了追究根源,也不是為了杜絕流言,畢竟隻要李行珩在徽音殿待一日,這些流言就不會消失,從眼前境況來看,隻怕這個是不太可能了,但她也不能任由旁人惡意揣測清寧宮的態度,母後如今不想管這些,一月半載可能沒什麼影響一旦日子久了,中宮威嚴必定會大打折扣,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冒犯清寧!
明貴妃倒不是故意放任流言,隻是前幾日漢陽受了涼,偏偏李行珩成日裏光待在徽音殿,六宮都成了擺設,小漢陽病中難受父皇不來看自己,還哭了一場,她差人去徽音殿尋陛下,後來得知連陛下的麵都沒見著,就叫徽音殿的宮人給打發回來了,氣得明貴妃次日就尋了由頭,發作了徽音殿幾個宮人。
謹德妃自此次複寵後,也不像先前那樣默不作聲,直接和明貴妃杠上了,找機會訓了披香殿的宮女,還在李行珩跟前說了一嘴,宮裏的兩大巨頭算是正式交了惡,那些個小采女小寶林的,都夾緊了尾巴做人,萬不敢到兩宮跟前鬧事,明貴妃一時也就沒顧得上旁的。
百花在禦花園找了個假山蹲了小半天,才捉到兩個說閑話的,還是膽子頂頂大的,居然妄議太子之位,百花自假山走出,對兩個宮人冷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背後妄議太子!你們是哪處的宮人,居然如此放肆!”
那兩個宮人本是來偷懶的,人一閑,自然就想聊天打發時間,誰成想剛說了兩句話,就碰上了百花公主,當時便驚得臉煞白,跪伏在地上不住磕頭認罪:“奴婢該死!求殿下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饒命!”
其中一人邊磕頭邊伸手,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裙擺,百花後退一步,眼底一抹嫌惡,“本公主要你的命可沒用處。”
意瓊早得了示意去喚了人,一來便將自以為逃過一劫的二人堵住嘴綁了起來
管事宮人偷偷抹了汗,小心翼翼問道:“這兩人是侍奉花草的小宮人,進宮還未滿一年,兩月前才叫分到了禦花園,也不知何處得罪了殿下?”
百花輕哼一聲,睨她:“怎麼,本公主行事還需要跟你說個明白?”
“奴婢哪敢呀!”管事宮人連連搖頭,忙陪笑道:“小宮人犯了錯,自是該罰,殿下可是金枝玉葉,金貴人兒,這樣的小事何須您親自動手?隻吩咐一句,奴婢必定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叫您滿意。”
百花隻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管事宮人見她不語,也不敢再多言,隻跟在她後頭,一路進了關雎宮正門。
明貴妃一聽百花捆了兩個宮人就這麼大刺刺過來,眉心一跳,吩咐宮人沏茶取點心,百花就這麼進了殿。
明貴妃笑說:“百花今日怎麼想起到本宮這兒來了?”
百花倒也不曾對她冷眼,乖巧行了一禮,才道:“漢陽這幾日生病,原不該為旁的事來麻煩貴妃,隻是如今母後病中靜養,諸事皆交於您手中,百花少不得得跑這一趟。”
指了地上癱作一團的二人道:“娘娘忙著照顧漢陽,可能旁的事情難免疏忽了,如今兩個剛進宮不到一年的小宮人,居然也敢議論往後會是誰當太子。百花竟不知,如今的東宮,竟是空的麼?”
這話就很嚴重了,明貴妃當即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視二人道:“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妄議太子,不要命了!”
小宮人滿臉恐懼,拚命磕頭求饒:“奴婢不敢了!求娘娘饒命啊!”
百花捧著茶盞,小大人一般徐徐開口:“這樣的話,想來也是自旁處聽來的,兩個小宮人,哪裏能懂這些東西,還請貴妃娘娘花些心思好好查一查,母後如今病著,清寧宮如今還沒聽著消息,若是哪日傳到母後耳朵裏了,我少不得得同父皇說一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