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紫冥身上湊了湊,順手拿了他龐大的衣擺擦了擦頭發上好似隨時要結冰的水。
紫冥恨的咬牙切齒卻還維持著表麵上的風度與白蘞交談“師兄,此人多少也算是我的人,並不是什麼教外人事,剛才沒有說清楚是師弟的錯,若沒有什麼事的話,師弟就告退了。”
紫冥說完就要拎著我離開,白蘞哪會讓他就這麼走了,一個閃身就擋在了紫冥身前,動作直如鬼魅一般,甚至連他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的我下一刻又跑到了他的身後,比起白蘞來紫冥的武功顯然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幾日不見,師兄武功是越發厲害了,想來第七層已經運用自如了。
“師弟謬讚,堪堪過了第八層而已。”
紫冥顯然吃了一驚,咬牙忍下衝動,狠狠的瞪向我“跟我走。”
我下意識的想要點頭,卻被身邊的白蘞不冷不淡的插了一句“你想清楚”
我立即咽下了已到口邊的話,吱唔了半天憋出一句“先給我件衣服吧。”這裏實在是太冷了,再呆下去我老人家的身子骨可就真的吃不消了。
紫冥驟然聽到我出聲,滿臉不可置信,隨即明白過來自己一開始就被騙了,那看我眼神就好似要把我吞了一般,實在是害怕的緊.
比起紫冥的凶神惡煞、秋後算賬來,白蘞卻突然表現的平和起來.
白蘞平穩了一下呼吸,很是溫柔的對我說:“這裏確實冷了些,我帶你出去換衣服。”
想也知道這樣溫柔的誘惑是陷阱,可我老人家實在是太渴望溫暖了,一時間就被白蘞迷昏了頭,傻呆呆的就跟著他的話點了頭,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紫冥已經氣的甩袖子走人了,地上的石階都被他踩出了腳印,現在年輕人的火氣就是大,我不無感歎道。
紫冥出了水牢,心裏越想越氣,隨手將袖子裏易容丹的解藥砸個粉碎,卻還是不解氣的連帶拍碎了一塊假山石。
他就繼續醜著吧,最好醜的沒一個人敢要——冷哼一聲,大步而去。
見紫冥離開,白蘞神色數變,最後看了我一眼,索性也一甩袖子走了人,我看著空蕩蕩的水牢,自己扒拉著濕衣服捂在身上,就知道他們兩個是騙人的。
好在水牢的門大開著,我自己也不是走不出去,先回去找件幹衣服穿吧。
哎,我合虛什麼時候都變的這麼狼狽了?我當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外麵顯然要比水牢裏暖和的多,身上的濕衣在我走回銎玉園的路上已經半幹,沒有人攔我,卻也沒有人理會我,他們甚至都不關心我自己能不能走回銎玉園。
不過即使白蘞會迷路,我想我也不會迷路才是,這裏畢竟是我的老窩,迷路的話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抖著半幹的衣衫我跨進銎玉園的大門,在暗處無數人環伺的情況下,密道還是不要明目張膽的走的好,免的再被安個罪名關進牢裏,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我隻是挑揀了最近的路走,卻從來沒有想過我一個“外人”為何會對這裏如此熟悉,熟悉到知道最簡潔的路怎麼走。
這是困在銎玉園中十幾年的輕竹所辦不到的,也不是初次進入幽冥教的琉璃所能夠辦的到的——
我的歸來並不如我想像的那樣了無塵埃,我本以為自己完全被忽略了,卻不知曉這裏還有這麼多的麻煩在等著我,而這些人的由來卻也隻能用意外來表達,隻能用荒唐來形容。
我扯著身上半幹的衣服,看著眼前一屋子興師問罪的“妻妾”們,隻能望天無語,可憐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些人是何時確認我是他們共同的敵人的。
想我容貌盡毀,年齡又已然不小,身子骨也沒他們來的嬌柔,還是個確確實實的啞巴,他們何會以為我會分了他們的寵,分了他們的出路?謀了他們的富貴?這樣的我按說應該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