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隻是無從問起,雖然他自己也猜出我與紫冥大概在以前就認識,可畢竟隻是猜測,這下子一聽,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糾葛,又聽到我被紫冥一掌打到吐血的事情還有紫冥將我扔出萊州城使我被人所害至此等緣由,不由是又氣又恨又妒,氣的是這人要拿熱臉去貼冷屁股不自量力,恨的是這人屢教不改不知進退識人不清,妒的是——讓這人付出這麼多的人卻不是他——
白蘞的手抖了抖,下一刻手中的人就如斷了線的風箏,順著個弧就飛了出去,嘩啦一聲摔入水中。
我算是如了先前的願,眼前一黑,冰涼的湖水透體而來——
就如先前的寒潭紫冥一樣,這人同樣也沒看出我有什麼不對勁來,或許他們注意到了卻依舊沒有放在心上,可這些人就不怕真的把我折騰死了嗎?可說到最後好像折騰我的隻有我自己而已,冰涼的湖水倒灌入鼻塞,嗆的難受,卻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體內的熱流好像尋找到了一定的規律一樣,慫恿著往筋脈之中擴張而去,更有一股氣流在不斷的壯大,好似奔騰不盡的洪水,一波勝過一波,這樣的感覺我熟悉,就如我當年泡到寒潭裏沉練九火時一樣——
白蘞看著靜靜的沉默到水裏的人,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那個人竟然連掙紮也不掙紮,難道為了個不惜他的人連命都不要了嗎,還是說紫冥在他心裏頭就真的重要到這種程度?
白蘞恨恨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柱子上,同時借力而出,如飛鵬展翅一般略過水麵,五指一張,就好似有什麼吸力一樣,剛剛沉下去的人瞬間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後一個轉身,連著救上來的人一齊沒了蹤影。
龔襲看著突兀發生的一切,回身往非吾軒趕去,教主的態度太過不同,他怕——怕什麼卻也實在說不上來,或許有一日因為那人右護法和教主——龔襲運起輕功,再不敢想……
西鎏重會(一)
所有的人都走了,追的追,趕的趕,回閣的回閣,隻碧華一人還留在榔柱邊上,湖水早已恢複了平靜無波的樣子,可碧華的心卻依舊無法再找回當年的一絲歡喜,六歲入教,十二歲入銎玉閣,十六歲才得以留在教主身邊,原本他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下去,然後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時候離開,可終究他還是低估了那人在教主心中的地位,也同時低估了那人,他下的藥,他自己清楚,那個人能忍到現在實屬不易,這樣的一個人說其淫 亂成性,水性楊花?當真可笑。
想來以前自己聽到的那些傳言,或說其魅惑主上都是妄言了,那人醜的要命哪有魅惑人的資本,想來不過是些猥褻流言亦或者有人心生妒意故意編排而已。
碧華一直盯著腳下,修剪的十分精致的指甲早已刮了下柱上紅漆,他並不感到害怕,雖然下一刻他就可能因為欺上的罪名被賜死,他隻恨,隻恨自己——為何不如人——
翠淚紅燭相寮望,蹋亂床斜,羅衾兒早不複方才模樣,春來秋往,花燭頻跳,欲繡鴛鴦……
我大睜了眼,縱使我千般想像卻也想不到醒來時會見到這等模樣——
白蘞依舊蒙著被子熟睡著,身上的青紅紫痕在劈啪作響的紅燭下被照的一絲不差,發絲兒如瀑般散在枕上,甚至還有一些纏在我的身上,雕玉的冠,金絲的袍早就散在地上,碎的碎壞的壞,就是那腳上的雲紋底靴也少了一隻不知去向,屋子裏亮堂堂的,除了輕微的呼吸聲還有那燭火的劈啪聲就再也沒了人氣,我環視著周圍,雕梁畫棟,翠碧屏風,雖然早換了不知幾回擺設,卻也還是被我一眼識了出來——碧海潮升閣,東華山至高之處,也是幽冥教的至高之處,而此時躺在我身邊昏死不知的人卻是西華山幽冥教最至高無上的人上人,苦笑一聲,這下麻煩算是徹底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