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朋友離開了需要這麼消沉嗎?”江醫生明顯不信,“我說你不會是喜歡許旻佑了吧?我勸你不要啊,他這次是徹底沒救了,之前他想成為正常人,就已經是奇跡了。”
“誰規定一定要喜歡才能掛念啊?你真的很煩啊。”我真想把他踹走,我難得安靜下來,他又來煩我,“難道在你們眼裏,男生和女生之間隻能是喜歡或者不喜歡嗎?就不能是普通的朋友嗎?”
“也不是不能,但是許旻佑和你是不可能。”江醫生說得很直接,“許旻佑他喜歡你,是想要把你拉進他世界的那種喜歡,你知道嗎?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我問。
“剛剛有人告訴我,許旻佑回去之後,把自己關回了原來的地方,但奇怪的是,他發了瘋似的尋找蝴蝶。”他說著,看著我的臉似笑非笑,“你真的很了不起,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他還記得你。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是一隻飛舞的蝴蝶,帶著淺淺的藍色,那是他黑與白的世界裏唯一的一抹淺藍色。”
我的心揪了起來,他的手機裏,我的號碼備注就是“蝴蝶”啊。
“走吧,有個人想見見你。”江醫生站起來,將手遞給我。
“誰要見我?”我無視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剛剛告訴我蝴蝶故事的人。”江醫生笑了笑,將手插進口袋裏,在前麵慢悠悠地帶路。
我最終還是跟了上去,這一次,我沒能抑製自己的好奇心。
3
那是一位老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一杯茶。
幾乎是一眼,我就猜出了老人的身份,他應該就是許旻佑的爺爺吧。
“他是許旻佑的爺爺。”
果然,江醫生的介紹讓我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江醫生指了指我,對許旻佑的爺爺說:“她就是陸南溪。”
“你好,陸同學。”他對我笑得很和藹可親,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生意人,他說,“我隻是覺得好奇,好奇能夠讓許旻佑走出那間閣樓的人是什麼樣子。”
“走出閣樓?”
我稍稍有些在意,雖然江醫生和我分析過,許旻佑可能是追著我來到這座城市的,但是這完全沒有依據,現在聽到老人這麼說,我終於確定,江醫生猜得沒錯,許旻佑的確是因為我才來的。
“他把自己關在一間閣樓裏,好幾年他都沒有想過要到外麵去,但是半年前,他忽然給我寫了一張紙條,他說他想來這裏。當時我真的好高興,我都不奢望他的病能夠治好,但他能走出那間閣樓也好。他一個人待在裏麵,誰都不讓進去,孤孤單單的,我舍不得啊。”
老人說到這裏,眼圈有些泛紅。
“可惜,才幾個月的時間,他又像那時候一樣,跌跌撞撞地回來了,然後重新將自己關了起來。”他頓了頓,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他似乎還記得你,雖然他不記得你是什麼樣子、是誰,但他一定還記得,有個人不可以忘記。”
他沒有忘記我,他努力地沒有忘記我!
“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陸同學,願意去見見他嗎?就算是幫幫我這個老人家。”老人說著,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想,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幫到他的。”
“他在哪裏?”我問。
三個小時後,我收拾了行李,提前放寒假回家,本來也離寒假不遠了,不過期末考試我是不能參加了,許旻佑的爺爺幫忙和學校溝通了一下,學校答應,可以讓我用平時成績的平均值作為最後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