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族人行為,主持監督宗規族約的人。細論起來,小到家中糾紛、婚喪喜慶,大到祭祖、祠廟事務等等,族長都有權管理。

賈珍更怕了。

“果然是個蠢物。”晏良笑了笑,隻罰賈珍每天卯正在自己院中大聲朗誦《禮記》十遍,方可用早飯,“需得吐字清楚,有腔有調。這懲罰不算重,但你若偷懶懈怠,被我發現,便是大事。”

賈珍真沒想到父親這次竟然沒有對自己動家法,如臨大赦,忙感恩戴德跟父親磕頭,保證會守規矩,這才下去了。

晏良飲茶片刻,便在案前坐下,提筆繼續謄寫大字族規。

……

第二日,賈赦如約趕早來見晏良。

今日有些奇怪,從開門的小廝開始,到引路的婆子,以及路上偶爾路過的下人們,瞧他的臉色都不對。

賈赦正納悶,就看見吳秋茂了,他忙跟其招呼。吳秋茂閃躲一下,才不得不客氣地跟賈赦鞠躬,他看賈赦的臉色也不對。

“你們今天都怎麼了?”賈赦揪住這廝,忍不住問清楚。

“赦老爺,您的脖子疼不疼?”吳秋茂驚悚地用手指按了按賈赦的後頸,然後後怕地縮回手。

賈赦不解,摸了摸自己脖子,也不覺得什麼。一把推開吳秋茂,跑去找晏良。

晏良從今日開始,便要去太僕寺馬廠當值。此刻已經穿好官服,等在堂中。

賈赦一進門,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他早打聽過了,這個官兒是九品芝麻官。本來他還有一點點不信,今日見這身官服,就確認無疑了。真沒想到他進士出身的敬兄弟,竟然真要做個九品管馬的武官兒,偏偏還是聖人的意思,想拒絕都不行。

“你脖子怎麼了?”晏良忽略賈赦的嘲笑,一臉鄭重地盯著他的脖頸。

賈赦這才意識到吳秋茂的話並非玩笑,變了臉色,緊張地叫人拿鏡子來。他一眼就看見自己脖頸左側偏後的地方,有三處類似圓形的紅印子,十分鮮紅,看著的確有點驚人。

“這這是什麼?”賈赦用手蹭了蹭,紅印子一點都沒消,還把周圍的皮膚給弄紅了。

“不要亂碰,我看是什麼怪症。吳秋良,趕快把請幾個好大夫來給他看看。”

晏良還要去當值,就囑咐賈赦先在這休息,一切事情等他從太僕寺回來再說。

賈赦不安地點點頭。

☆、第16章 賈赦有病

太僕寺掌管全國車馬,內設有乘黃署、廄牧署、典廄署等,依次分掌車馬不同的方麵。如乘黃署,分管車路及馴馭之法;廄牧署則分管東宮車馬牧畜,因尚未立太子,所以廄牧署目前就管了幾位成年皇子的車馬。

晏良這次去的就是廄牧署的馬廠,主掌飼馬、給養雜畜。說白了,就是管養馬的事兒。九品協領好歹也算是個官兒,倒不必親自動手喂馬,看著別人喂就是。

晏良到的時候,典廄署裡隻有主簿袁漢宰。署裡的官員們對於甯府老爺領這種官銜來,都很不屑。而且聽說聖人雖口諭他回來做官,卻不讓他進宮去謝恩,估摸是哪一位權臣攛掇聖人遛他玩的,所以才會用這等官職來嘲諷他。

今日趕巧其它品級高的官員都休沐,一塊去廣源樓喝酒作樂了。袁漢宰是因為晏良才留在這,本是很有怨念的,不過他見賈敬本人沉靜穩重,話也不多,一點都沒有文人囉嗦孤高的勁兒,倒挺喜歡的,便就沒有為難他。

“你知道廣源樓吧,京城最近新開得那家,他家的飯菜絕了!貴是貴了點,可就是有錢都吃不上,像我這樣的想去吃,還得挑不是飯點的時候才能排上位置。”袁漢宰哀嚎一通後,便感慨自己要是和那位廣源樓的晏老闆有私交就好了。

“怎麼說?”晏良看他。

“我就可以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然後要個雅間,大吃特吃,吃個痛快!”袁漢宰本人長得比較高大,而且很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