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閣流連了半個多月,卻對公主的造訪避而不見、冷落非常,結果公主情傷憂憤之下,茶飯不思地病了一場,惹得皇上大怒,封了旎翠閣,還給沐黎下了禁足令……”

聽到這裏,我的腦中已經轟鳴一片,眼前隻剩下那晚沐黎陰寒冷戾地對我說“梁雨辰,你果真是世界上最狠心的男人”的樣子。

沐黎……沐黎……

你為何,要這樣傻……

9

9、曖昧 ...

祝暄走後,我一個人愣愣地坐在休息室裏發呆,不知過了多久,織錦樓的下人捧著小君墨的小襖和兩件貂皮長袍敲門而入,同時送進來的,還有一副露指手套、一雙皮靴。

來之前顧傾城就說,做小襖剩下來的邊角料我可以自由支配,原以為拚製而成的手套和皮靴會中用不中看,卻沒想到這織錦樓的縫製手藝竟然如此高超,一點也看不出拚湊的線縫來。

付了錢,在下人的客氣相送下出了織錦樓,看著頭頂正當空的太陽,我才發現此刻已經接近午時,趕車的車夫正坐在車前啃著幹燒餅,見我出來,連忙三兩口吞下最後的燒餅,殷勤地掀開車簾,恭敬地請我上車。

“梁爺,您現在立刻回去嗎?”

我無奈地笑笑,之前在門外被祝暄一鬧,連這車夫對我的態度也諂媚了許多,竟然稱呼起爺來。

坐上馬車,我摸著手中的手套,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道:“你先送我去城南吧。”

“好嘞!梁爺您坐穩了!”

馬車穩穩地疾馳著,一個時辰後便到了城南。我在街尾處下了車,付了銀子給車夫,打發他把衣服和靴子送回藥店,才一個人慢慢地在人群中踱步。

雖然心中不停地在猶豫,腳下卻自由意識地前進著,我還沒糾結好到底要不要見沐黎,遠遠地卻已經望見了將軍府的綠瓦紅牆。

站在遠處躊躇地觀望了一會,我咬了咬牙,終究加快了腳步循著心底最深處的期盼向那府宅走去。

沒有勇氣在將軍府的門外駐足,我繞過一條小巷,停在將軍府的院外,抬頭看著那兩人高的牆頭,心中不由懊惱自己的身子骨太弱,連練武都不行,如果當初能夠稍稍習一點武,現在也不會被一堵院牆難住。

圍著院牆轉了兩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我頹喪地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心中一片黯然。其實我心裏也清楚,即使真的爬了進去,說不定也會驚動老太君和夫人,我還沒有麵對她們的勇氣……

“梁雨辰,你已經努力過了,可以死心了吧?”

說不清心中是遺憾多一點,還是釋然多一點,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蹭下的灰塵,沿著牆角緩緩往回走。

“你在外麵轉了這麼久,就是練習怎麼翻牆的嗎?”

清冷的聲音,藏著一絲調侃的意味,在我身後突兀地響起。

我猛然止住腳步,驚喜地轉過身來,就在我剛剛坐下的石頭旁,秦沐黎一襲青衣長身而立,沉深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看著我,臉上雖是一貫的冷然,我卻分明感覺到他此時的心情不錯,尤其在看到我臉上來不及收斂的驚喜時,粉薄的唇更是明顯的上翹了幾分。

“沐黎……”我忍不住向他跨近幾步,貪婪地仰視著他俊朗的臉龐,“你怎麼出來啦?”

秦沐黎眼中似乎泛出笑意來:“護衛向我報道有個可疑人在院牆外探頭探腦了半天,我怎麼能不出來?”

“……”

什麼可疑人,將軍府的侍衛怎麼可能不認識我,這明明是他自己說的話。

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臉上露出了嗔意,羞惱地紅著臉:“那你直接讓護衛把我抓起來好了,自己出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