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半多個小時,爺爺躍上一個土疙瘩,指著前方說:“你看,灣橋村就在那裏。”
我也跳過一個水窪,靠到爺爺身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灣橋村不大,沒有規律的房子一律背靠著山。山有兩座,一座在南麵,一座在北麵。靠南麵的山的住戶明顯要比靠北麵的多。
“馬晉龍的房子就在那裏。”爺爺指著其中的一間房子道,“家門前種了三棵桔樹的,你看,桔樹下麵還有一口壓水井的那戶人家。”
我跟爺爺站的土疙瘩雖然不高,但是勉強還能看清灣橋村的全貌。雖然爺爺已經年過花甲,但是他的眼睛比我好多了。他對著對麵的村子輕鬆自若的指指點點,我卻要眯起了眼睛才能分辨哪戶人家前麵有三棵桔樹,又在哪棵桔樹下有一口壓水井。農村不比城裏,家家戶戶用自來水,擰開水龍頭就可以接水。這裏的人們習慣在門前或者院後打一口水井,然後裝上一個鐵製的手動壓水器,像修車的千斤頂那樣,需要壓動一個杠杆才能將井裏的水抽到上麵來。
我費了很大的勁,才透過垂簾一般的雨線看到了馬晉龍的家。那是一間平房,靠著南麵的山,牆沒有粉刷,紅的磚暴露在外麵,門是緊閉的。可能是因為斜著飄的雨容易落進門內,誰才將門關上了,要不大白天的不會將大門關上。
“那是馬中楚的房子,斜對著馬晉龍家的,看見沒有?”爺爺又指著另一個方向道。
因為靠北麵的住戶少,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與馬晉龍家斜對的房子。相對來說,馬中楚的房子就要破敗多了。青的瓦泥的牆,牆麵雖然以前粉刷過,但是片片剝落,反而不如沒有粉刷的好。那間房子的門過分的大,遠遠看去就如一隻咧嘴的癩蛤蟆伏在那裏。
“不是馬晉龍把他帶大的嗎?他們怎麼沒有住一起呢?”我掉轉了頭問爺爺道。
爺爺說道:“那個女的來之前,他們是住在一起的。”
“哦。”我似有所悟。
“我們接著走吧,估計馬晉龍在家裏等我了。”爺爺說。
我一把拉住爺爺,“您不是說灣橋村的風水很好嗎?我也沒有看出哪裏好啊。”說這話並不是因為我會看風水,而是這裏的居民都習慣依山建房,而灣橋村的建築也未見在這個習慣上有所突破。
爺爺收回跨出的腳步,說:“你看。”
第010節 女體地形
我提起雨衣的帽子,抖了抖雨水,認真傾聽爺爺解說灣橋村的風水。
爺爺指了指南麵的山,又指了指北麵的山,說道:“看見沒有,這兩座山的高度和大小都差不多。坡度不陡不緩,有一定的弧度。對不對?”
我眯起眼睛來看那兩座山,不住的點頭。
爺爺又說:“如果你走到山頂上去,就會發現,兩座山的頂上還各突出一個大小差不多的青色石頭。石頭有三個人合抱那麼大,呈球狀。”
“那又怎麼樣?”我不以為然的問道。
爺爺一笑,道:“整個山上到處生長著一種灌木杜鵑,我們又叫它陽瓜花。更奇特的是,這兩座山上的陽瓜花同時開放同時凋謝,都是在農曆二月初八午時滿山開放,到四月初八日午時又滿山凋謝。並且同一種樹開兩種顏色的花,山頭一圈盛開紅花,山身盛開白花。隻是現在早過了開花的時節,所以我們看不到。”
“哦?”我有些驚奇了。
“每當鮮花盛開時,山腳下的人隻要望著這兩座山,若一凝神,便會產生幻覺,無論男女老幼的幻覺都一個樣——看見一對挺拔的[rǔ]房。所以,這兩座山又叫雙乳峰。”
我驚訝的看著對麵的兩座山,想不到它們倆還有這樣神奇的效果。大雨下的它們卻也真如爺爺說的那樣,顯露出幾分蠱惑人心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