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屏幕淡淡的藍光,看起來冰冷絕情,隻是那雙眼睛,如同2000年前看我一樣,氤氳著水一樣的光暈。

說是心死,可那一刻,我的心火還是一簇一簇不聽話的冒出來。我勉強忍了忍:“你幫我看看安年。”

圖恩看著我,眼中的光暈細細碎碎的:“他怎麼了。”

“眼睛嘴巴裏都冒血,然後就暈過去了。”安年靠在牆壁上,我摸了摸他冰涼的額頭:“……現在他馬上要不行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圖恩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我要是……沒辦法呢?”

心火一下子竄上了喉嚨眼,我從安年身邊站起來:“你怎麼會沒辦法?!你那麼厲害,別說是安年這樣還帶著氣兒的,不是死透了的人都能救回來嗎?這會兒說什麼沒辦法,別是不想救吧?!”

忽然有一種冷笑的衝動:“就這麼想跟舊情人一刀兩斷?!“

圖恩說:“什麼時候安安成了我的舊情人了?”

我氣的咬牙:“我錯了,不是舊情人,我他媽連情人都算不上。”

圖恩站起來,一邊走,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把胸`前的別針打開。我下意識的擋在安年前麵,心裏有擰著勁的酸疼。圖恩把脫下的衣服披在我身上,低頭看我,我仰著頭跟他對視。

他的兩隻手抬了抬,然後又慢慢在身側垂下,他的嘴角顫了顫,兩隻眼睛看著我:“從來都……沒有舊情人。”

是他媽沒有舊情人。

我頗為識相的點點頭:“你現在正常點了。記得我了?”

圖恩沒有說話。

我說:“記得就好。趁你現在還記的有我這麼一個……舊相識……”趕緊給安年治了吧。

別一會又翻臉不認人。

圖恩的喉結微微動了動,麵無表情,然後吐出了兩個字。

我的火一下子就燒起來。

“不治。”

不治……

我幾乎要跳起來,可是又不想在他麵前歇斯底裏的發火,就一忍再忍,轉過身去吃力的把安年背起來。

圖恩喊:“去哪?”

我背著安年顫顫巍巍的往外走。

“安安……回來。”身後圖恩的聲音不徐不疾,隻是音量大了一點。我身邊原本精神萎靡的喪屍聽到圖恩的聲音,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紛紛抬起頭來看我。

我停住。喪屍們搖搖晃晃的聚過來。

圖恩從實驗室裏走出來,一隻手搭在撒旦的大理石像上看我,我被圍在喪屍的中心,一動也不能動,圖恩半垂著眼簾,眼睛裏蒙著一層暗淡的水霧。

早就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死也無所謂,隻是安年,來不及給他找個漂亮的女喪屍。不過現下來看……貌似他也不需要了。

我把安年放下來,打算跟喪屍殊死一搏。

圖恩的聲音傳過來:“馬上要開戰了,安安要去哪?”

我不想跟他說話。

“等這一場戰爭過去再走,到時候,你想走多遠走過遠。”

“如果安安不想看見我,我離開也可以。”

我喊:“讓這些喪屍讓開!”

我扶起安年:“我現在就要走。”

有兩隻喪屍撲過來,我向其中一隻射出了手中的複活器。

很久不用了,複活器。當初你把那個記載了複活器信息的芯片封存在我手腕裏時,是怎樣的心情?如今物是人非,變的也有點太厲害了。

想想都覺得一陣抓心撓肝的劇痛,我使勁忍了忍,跪在地上幹嘔起來。

人難過極了,也不一定會哭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