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不睡?還有……”她見這遙控汽車很陌生,指著它問:“我不記得給你買過這個東西,怎麼得來的,是不是又騙同學拿過來玩的?”
“媽咪,你來得正好,我正在等你呢。”
“等我?”
“我知道你晚上會過來檢查我有沒有蹬被子,所以就等你過來。”
“你去我房間找我不就行了?”
“家事外人聽了不好。”他指的是紅豆。曾唯一蹙眉,她不知自己兒子葫蘆裏賣什麼藥,總之她跟不上這智商120的孩子的思路。
曾唯一走過來,坐在他對麵,道:“說吧。”
“媽咪,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買你喜歡的衣服,不用顧慮價錢,隻要想要就可以要,你願不願意有這麼一天?”
曾唯一狐疑地看著曾乾:“不願意的人一定是個白癡。”
“這就對了。”曾乾跳下床,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拿出一牛皮袋子,從裏掏出一份DNA報告:“我有個這麼有錢的爹地,你就嫁了吧。”
曾唯一呆若木雞,“你怎麼會有?”
“我爹地找我認祖歸宗,你也知道,我這人講究真憑實據,SO……他就把如此權威的東西告訴我了。”
曾唯一嘴抽了抽:“你知道DNA是什麼?”
“穀歌一下就知道了。”
“……”好吧,曾唯一無話可說,對於這樣的人精兒子,她算是徹底無語了。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嫁給你爹地?”曾唯一想垂死掙紮一下。曾乾卻孺子可教般看她,點頭又點頭,“我想爹地已經跟你談過要娶你吧?”
“那又怎樣?”
“你可別辜負你兒子的一片苦心哦,要不是我的咄咄相逼,爹地還不一定願意娶你呢?”
“……”曾唯一張著嘴,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是你讓他娶我的?”
“不然你以為呢?雖然我承認媽咪你很漂亮,但是我覺得你有一點點……是一點點配不上爹地。”曾乾強調一點點了,然而曾唯一卻怒目圓瞪:“我怎麼配不上他了?”
“老實說,你招惹的那些男人,沒一個比爹地帥比爹地有氣質。”
曾唯一很不服氣,卻隻能忍氣吞聲。
曾乾見自己的媽咪吹胡子瞪眼,馬上蹭過來安慰她:“媽咪,別氣別氣。你應該想象一下以後買衣服可以隨心所欲地買,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你不是以前一直念叨著這樣的生活嗎?”
曾唯一盯著曾乾那雙烏溜溜神采奕奕的眼眸有些失神。她很久沒看見自己的兒子如此高興了,一向人小鬼大的他,今天卻有著孩童的天真笑容。她不知道紀齊宣施了什麼魔法讓兒子那麼喜歡他,但她知道她若是跟紀齊宣打官司,曾乾一定不會高興。
那刻,她下了決心,跟紀齊宣結婚。
第二天一大早曾唯一就給紀齊宣回了電話,她如此之快的答複,倒把紀齊宣嚇了一跳,但他最後也隻是公事公辦地說:“下午我來接你和乾乾。”
曾唯一略有遲緩地問了一句:“那個……紀伯伯和你姐姐那方麵?”
“這方麵你不用操心。”
“那好。”
紀齊宣果然講究速度,下午便派人接走了曾唯一母子。與紅豆臨別時,曾唯一還偷偷說:“紅豆,下次我偷個樓盤給你和許伯伯,你們住大房子去。”
紅豆聽這話,哭笑不得,沒想到曾乾也差上一句:“我當幫凶。”
紀齊宣的房子,曾唯一再熟悉不過了,之前兩人訂了婚以後,曾唯一便搬過來跟紀齊宣一起住,直到解除婚約,曾唯一才從紀齊宣家裏搬出來。
再次來到紀齊宣的家,這裏已是全然不同,無論哪一個角落也找不到過去的痕跡。帶他們母子來的是紀齊宣的貼身助理Ben,他一直偷偷地看曾唯一,眼裏充滿了好奇。
從公司的老員工口裏,他才知道,曾唯一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Boss最深刻的舊情人。他一直知道Boss有個刻骨銘心的舊情人,所以Boss挑女人拍拖很苛刻,他跟了Boss五年多,在香港像Boss這種黃金單身漢交往女友數最少也是一年一個。然而,Boss隻正式交往過兩個女人,一個是台灣大佬的女兒,那是個急性子的女人,覺得Boss這種不溫不火的個性讓她無法忍受,所以分手了。後來就是關心靈了。
Ben對曾唯一恭敬地說道:“夫人,你要是覺得累就到樓上臥室休息。我還要回去報告,就不奉陪了。”
“你去吧。”
Ben點點頭,轉身離去。
曾乾打了個哈欠:“媽咪,我有些困了。”
從村屋到石澳,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多,加上昨天沒睡好,曾唯一也覺得累得慌,她拉著曾乾熟門熟路的上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隻見房間色調奶黃色,中央是個大圓床,上麵鋪著黃色被單。整個房間以“黃”為主調,橘紅為次。曾唯一有些失神,這是她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過的裝潢,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紀齊宣還記得,真是佩服他的記憶力。
“這是你的房間。”
“你確定?”
“嗯。”曾唯一訕訕笑道:“你睡吧,媽咪待會叫你。”
“好的。”
曾唯一把門關上,自己憑著直覺走到了主臥。果然是紀齊宣的風格,黑白配。她一見到久違的大床,那瞌睡蟲立即泛濫成災了,她當即毫不客氣打了個哈欠,人軟綿綿地倒在床上,扭了扭身,覺得舒服極了,便鑽進被窩睡了起來。
也許是真累了,她原本隻是打算眯一眯的,沒想到一睡就天黑了。
紀齊宣回到家中,見家裏四下無人。他本以為曾唯一帶著曾乾出去了,也沒怎麼在意,自行回了臥室準備換衣服,便看到在他床上睡得正酣的曾唯一。
她還真是心安理得地上他的床啊!
曾唯一睡得很香,靜側在床上,如一隻恬靜的貓。紀齊宣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床邊,觀測著她,好似在等她醒來。他的眼眸比浩瀚的星際還要縹緲,深不見底。他緩緩伸出手,懸在半空中,遲疑了好久又重新縮了回去,目不轉睛地凝視她一會兒,俯身。